林冲要是知道了陆谦就在沧州,说不定会去寻找,这样容易打草惊蛇。
这天,林冲正在放风,却见得一个牢子过来对他说道:“林教头,管营相公有请!”
林冲在他的带领下到了点视厅上。
管营端坐于大堂之上,对林冲说道:“林教头来这里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之前也没有抬举你,也是因为实在没有空余。”
差拨说:“眼下有个好差事,不知道林教头愿不愿意去。”
林冲问道:“是什么差事?”
差拨道:“离这东门外十五里的地方,有一座草料场。每个月都需要纳草纳料,但是有些常例,可以弄点零碎银两,那里原是由一个老军看管,现在他年纪大了,干不动了。管营大人有意让你们二人换换,叫那老军回来守天王堂,没什么重活,环境也好。你身子骨强健,便去替他看守草料场,也能赚几贯盘缠花花。”
林冲说:“既是如此好事怎么会轮到我头上呢?”
管营道:“这一则是咱们的关系,二来嘛就是柴大官人那边没少帮你使劲。”
林冲笑道:“这草料场没人看管,你们就不怕我跑了吗?”
差拨也笑着说:“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说了,以林教头的身手,要是想跑,到不了牢城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就算在牢城里,能拦住你的只怕也没有啊!”
林冲说:“好,承蒙两位大人抬举,我愿意去。”
刚从点视厅出来,林冲就到了李小二的酒店,准备跟陆阳和李小二说一说这事。
过了十几天也不曾有陆谦的消息,林冲渐渐的已经忘了这回事了。
他跟陆阳说道:“今日管营和差拨看在柴大官人的面子上,提拔我去大军的草料场管事。你觉得怎么样。”
陆阳说:“这看守草料场的差事和看守天王堂差不多,只是草料场每个月都有一些礼钱可以拿。到还是个好差使。”
李小二说:“恩人,这草料场地处偏僻,一个人多孤单啊。再说了,那里离小店太远,我要是想去看看你,还得走上十几里路才行。”
林冲说:“无妨,一个人也挺好的,我就喜欢清静,整日里在牢城营,多闷得慌。出去一个人也好,我反正平时也没事,闲的时候会来看你的。我今天心情好,来陪我多喝两杯。”
李小二还不放弃:“林教头那边可是有不少猛兽啊,豺狼不在少数,就算是猛虎都有人见过。”
林冲却说:“哎呀,哪来的那么多猛兽,别说是没有,就算是真有我也能剥了它的皮,做张毯子盖盖。”
陆阳笑道:“哥哥豪气,来我敬你一杯。”
李小二知道陆阳不让他把陆谦等人的谋划告诉林冲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但是不说他,实在是别扭。
只能拐弯抹角的提示。
林冲道:“陆阳兄弟在此已有半月了,我看那陆谦应该不是往此处来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济州一大摊子事,你不能久离啊。”
陆阳敬了一杯酒道:“哥哥所言极是,我后天便回去。”
散席之后,林冲便返回了牢城。
陆阳拍了拍李小二的肩膀道:“幸亏你今天忍住了,要不然陆谦他们就不一定会按原计策行事了。”
李小二说:“您算计至此,不会是想趁着他们现身之时将他们”
“嘘!”
陆阳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当天夜里,有一个身长八尺,天神一般的汉子来到了李小二的酒店。
林冲一睡醒,便来到了天王堂,取上自己的包裹衣物,带了柄尖刀,扯一条花枪。
他与差拨一同奔着大军的草料场而来。
此时正值严冬,天上乌云密布,北风渐起。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林冲抬头仰望,直赞道:“好雪啊!”
如今大雪下的正紧,两个人在半路上又没处买酒吃,于是便加快脚步,紧赶慢赶到了草料厂。
这草料场由黄土墙所围成,两扇大柴门,推开的时候吱呀作响。
七八间草房子作仓廪。
除了草房子,四下里都是马料堆。
中间有一个草厅,老军正坐在里面烤火。
却听得差拨叫道:“老军,我带人过来接替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