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生怀揣着岚城师院的派遣证，如期回到了岚县。

师范院校对口的接受单位是县教育局，陈重生和其它系的几个同学，在教育局人事科办公室，填写自己的相关资料，然后等着分配到不同的学校。

一个四十左右的女同志，估计是人事科的干部，她接完了一个电话，喊道：“陈重生。”

“到。”陈重生应了一声，走到女干部的身边，“您叫我？”

“你是陈重生？”

“是我。”

女干部仔细核实了表格上的照片和面前的陈重生，来回对比了几次。

“老师，那是我年轻时的照片。”

高考之后，陈重生填报志愿时，为节省钱，没有重新照相，用的是从家里带来的一张瓦池中学照的照片，那时自己也就十五六岁，所以黑白照片上他，憨包相，倒是青春年少。

“你现在老了？”

女干部一句问话，把陈重生噎得说不出话。

“你不用填写了。”

“老师，他们都在填写，干嘛我不用……”

“你在这里坐一会，等一下有人来接你。”

“接我？”

“你在县里是不是找了人？”

陈重生摇摇头，他有点懵。

很快一个五十多的瘦削，挺精神的男人，出现在女干部面前。

女干部慌乱地站起身来，“张部长，您还亲自来了。”

随后女干部把陈重生介绍给了张之洞，“张部长，这就是陈重生。”

张之洞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重生，立即伸出手，“你就是陈重生？”

陈重生站起来，糊里糊涂地握住了张之洞的手，应道：“老师，我是陈重生。”

“带上你的行李，跟我走吧。”

陈重生磨磨蹭蹭随张之洞下了二楼，到教育局院子里，停着一辆半新不旧的凤凰自行车旁。

张之洞说：“是我骑，还是你来骑？”

能有一辆自己的凤凰牌自行车，在陈重生的乡下，那绝对是身份的象征。陈重生立刻意识到来接他的人，来头不小。

陈重生有一点很好，对待长辈都比较谦逊，总是把自己摆在学生位置，“老师，我还不会骑车。”

“哦。”张之洞说，“那你要早点学，这个不难。”

“好，我听老师的。”

“你两腿岔开，坐在后边。”

陈重生个子高，坐上去后，两脚踮地。张之洞把车向前推了几步，右腿往前一撩，自行车扭扭捏捏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