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上前,抡掌朝少年天灵盖劈去,少年将羊皮纸举过头顶,说:“在这,别打。”
少妇收掌,取来羊皮纸,递给粽子,粽子将手中折拢的卷轴随手扔在地上,绢布在地上铺开一角。
王聪见绢布上所画正是春宫戏图。明白这是在京畿世子威胁她家公子所绘制的她家公子恶战四大天王图。
少年见王聪盯着图看,爬过去忙乱地把卷轴卷收起来。
粽子和少妇开展羊皮纸,细细查看,一寸一寸地端详,见到羊皮纸上浅浅的小篆字样:风行天上。这一定是真的密卷。
少妇过来一把抓住少年的后领口,拽到桌前,“先别管你那春宫图,先给老娘说说这上面只有名字没有内容是怎么回事。”
少年无辜地说:“这个交给师傅,他自然会晓得。”
少妇急不可耐:“我们可发现你修习两次,你定会开启密卷,赶紧的,不然你可受不住第二掌。”
少年坐起来,手捧羊皮纸,运送真气到眼睛里,双眼变成金色,看着羊皮纸咕噜咕噜念几句上面的文字,然后放下,说:“运用本门真气集中到双眼里,即可见心法内容。”
少妇也双手捧着羊皮纸,运转真气,明亮的双眸变成两粒黑豆,少妇在羊皮纸上来回看,看羊皮纸还是羊皮纸,不见什么心法文字。把羊皮纸递给粽子,说我看不到,你来试试。
粽子也提气运转,两眼发黑,仔细瞧了瞧。也是什么也看不到。摇摇头。
少年解释说:“二位练的不是本门的正统武功,而是我派的禁术宫人宠,所以解不开这纸上用真气封住的障眼法。”
少妇说:“我们确实是阴阳双修你师傅的宫人宠,真气与你们都不一样,我要你把纸上看到的一字不落的写出来。”
少年哀声说:“你们也是习武之人,知道这手绢大小的羊皮纸,不可能简单写完那繁浩的心法,这羊皮纸有玄机,修炼时随着修行人的真气运转,纸上的文字会变换出现,一章一节的,练完一章出现下一章。”
少年见他们夫妇有点失望,补充说:“我可以现在就写本门一部入门的真气练习手册给二位,可以快速上手,助力二位看到纸上内容。”
粽子说:“写来。”
王聪赶紧准备纸笔,少年奋笔疾书,蝇头小楷秘密麻麻布满三页宣纸。
少妇拿着纸,口中念念有词。倏而,她眼放金光,终于看到羊皮纸上的字,大喜,说:“相公,这小滑头这次说真话。”
这二人欣喜若狂,在房间里嘻嘻大笑,少年恭维地说:“祝二位早日学成,干掉我家师傅,称霸武林。”
少妇说:“你师傅鬼精的很,知道我们的真气解不开密卷,还叫我们杀了你,这次先不杀你,以后看你表现如何。”
粽子笑着说:“这都要感谢你师兄,要不是欠他人情,早干掉你个小。”
这宫人宠夫妇得了风行天上,又有了解密之法,携手破窗而出,浪荡的笑声传遍夔涯,大家觉得鬼又要来啦。
少年挨那一掌,心肺损伤,趴在桌子上。王聪给他倒茶,关切地问:“公子怎么样?”
少年说:“死不了,好在躲过一劫。”
王聪等他家公子喝完茶后,扶他到床上躺下,说:“公子,这样草芥人命的恶魔,要是学成那无上心法,岂不是人间大祸临头。”
少年说:“他们习不成,我师傅心细如丝。他们修练的宫人宠是一种邪功,是本门的禁术,他们不知道方才我写给他们的就是破解宫人宠的另一个禁术,他们越快修习风行天上,身上的宫人宠的真气就越快被消解,到最后他们宫人宠的真气散尽,他们就如同常人,身上没有真气再强行修习风行天上,就会筋脉寸断。这一切都是在我师傅的算计之中。”
“那样才好,他们最有应得,看他们长得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王聪嘟嘴诅咒他们。
少年说:“那是学了宫人宠的结果,这种禁术几百年没有人敢练,练后心性大变,就连身形都会被强大的真气扭曲。”
王聪说:“可惜那羊皮纸,是公子兄长的遗物。”
少年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打不过他们,保命要紧,日后定会再夺回来。”
王聪说:“对,等他们真气消解完就是拿回来的时候。”
少年说:“只要我学成风行天上的一招半式,打这两个怪物不成问题。”
王聪纳闷,说:“可心法都被他们夺去,公子如何练习。”
少年说:“这几日我勤学苦练,好些内容还都已记在心里,等我伤好,可以继续练。”
经过这一战,少年打赢陈力士所建立起来的自信就像江上的火船那样坍塌。躺在床上回首往日,自己贪玩偷懒,在武学上没有什么成就,以致今日遇到强敌不能自保,竟要舍掉师兄的遗物。要是师兄在,再来两对练宫人宠的都不够他打。想到师兄对自己宠溺有加,如今阴阳两隔,少年泪流满面,恸哭欲绝。
少年暗下决心,以后要勤学武,替师兄保护好自己。
那宫人宠夫妇离开后,夔涯不再有闹鬼的故事传来,慢慢的,江面上恢复往日的繁忙,而少年伤愈,正是渡江南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