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聪已经睡下,没有什么情况,两个侍女又在门口站了一夜,这得是习武之人,一般人可熬不住,站一夜腰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院子里的人喝到后半夜就偏三倒四,醉得不成样子了。
姜秋林是其中最甚者,醉后躺在桌子底下呼呼大睡,山上的秋露已有寒气,竟没把他冻死。很多酒鬼的身体都莫名的好,滴酒不沾的人却总死病恹恹的。
王聪的身体也见好转,她醒来就先把门打开,以示自己没有被她家公子劫走,剑舍的两个侍女向她问好,她要她们打点水来洗漱。一个侍女走开,一个还守在哪。
王聪说:“守了一夜,你进来坐会吧。”
那侍女进来自己就坐下,给自己倒碗水,说:“同样是服侍人的,你的主子就肯拿天下第一宝剑来赎你,我们的主子却以欺凌我们为乐。唉,人和人真是大不同了。”她感叹自己的命不好,低人一等,永远没有好日子过。
王聪笑说:“你家小姐也欺凌我啊,还要杀了我呢。”王聪话刚说完,至殊就进来了,她肯定听到房间里的谈话了,这小狐狸,勤快的小狐狸。
至殊叫侍女回去休息,坐下来对王聪说:“明日就是你家公子来赎剑的日子了,你能不能把离手剑的剑谱给我看一下?”
王聪说:“还不能,你和你师兄一样猴急,等你们拿到宝剑,我自然会给你们。”
她又问:“是离手剑厉害还是山巅为泽更胜一筹?”
王聪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家公子用离手剑打败了使山巅为泽的老头,这是姜秋林亲眼目睹的,但那人只学了功法,没有学得剑招,所以不晓得要是他学得山巅为泽的剑招,我家公子能不能打败他。”
王聪看着她殷切的眼神,眼前这人可能一辈子都想赢她师兄一次,想在掌门面前证明一下自己,王聪说:“你且继续用心练剑,你师兄还没开始练习山巅为泽呢。我打算先把剑招教给他,他的真气雄厚,功法以后再学,这样进步得快一些。”好的导师都是因材施教,王聪就是这样的人,不偏颇,对两个人都是倾囊相授,武林一代宗师就在剑舍的客房里冉冉升起。这一代宗师并不会一招半式,教导别人全靠胡扯乱说。
至殊说:“我这就去山崖边上练剑,你可别急着把剑谱给我师兄,等我们拿到贞利剑再说。”
王聪说:“那是一定。”
至殊出院子,来到山崖边上旋腕练剑,她不知道她前脚刚走,至临后脚就踏进王聪的房间,王聪不耐烦了,吼道:“你们师兄妹俩是不是不让人活了,大清早的轮流折磨人,我还没洗漱呢,你一个大男人就这样闯进我房里,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侍女端水进来,伺候王聪洗漱更衣。至临红着脸退出去,躺在地上的姜秋林看到他,蓬头垢面向他走来。
“姜兄,昨夜好梦?”他问。
姜秋林没回答他,拍拍他的肩膀说:“明天就是赎剑的日子啦,祝你拿到宝剑。”
至临打断他说:“剑是我师父的,不是谁的。”他拉着姜秋林往他房间走,有些话不能乱说,院里全是师父派来的卫士,这些人都不缺耳朵。
王聪洗完,让那侍女出去,她还问:“和你一起的那个姑娘呢?怎么不见她来?”
侍女声音颤抖,悄声说:“被小姐一剑刺死了。”
王聪听到这万分讶异,自己好心叫她进房休息,竟害了她性命,剑舍的母老虎真是视人命如草芥,怎么说也是她院里的丫鬟,轻易就要人命,谁沾上剑舍谁倒霉,姜秋林还不知道剑舍的心恨手辣,早晚也是这下场才好。
王聪不敢和她再多说,怕又害了她,侍女走后,她自己关门坐下来,默诵她家公子给他的剑谱,把剑谱记牢后,她开门叫侍女再打一盆水来。
她把写有剑谱的绸缎放在水里搓揉,用血书写的文字慢慢融化在水里,被洗成一片红。她叫侍女把布和盆都端走。侍女问:“王姑娘的剑伤还流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