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霜白吓了一跳,对锦书怒目而视:“你”你少打他头!他已经够傻了!
穆处长也没来得及把怒意很好地传达,站在他身后的蒙面人也很干脆地一掌劈在他的后脖颈上,随后扛起晕过去的他就走。
睁开眼的时候,穆霜白发觉自己被绑在十字形木架上,上身只剩一件衬衣,四肢的关节和腰部都被麻绳牢牢地捆着,动弹不得。而有人正在他的脖子上一圈接一圈地缠着细绳,让他无法转头去观察四周的情况。很快身后的人转到了他的面前,锦书一如既往地笑着看他,柔声道:
“醒啦?”
“我在哪?”穆霜白眨眨眼,窗前挂着厚重的窗帘,房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吊灯,让他无法判断这是白日还是深夜。他打量了一下阴暗却干净的房间,刑具一样不少,但比76号里那充满着血腥味的刑讯室让人舒服得多。
“你不需要知道你在哪。”穿着一身笔挺西服的锦书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根长鞭来,“说说看你把南叔抓去哪了,你还是老娘我尊敬的穆处长。”
玩得好一手先礼后兵啊。穆霜白磨着后槽牙琢磨该怎么面对眼下的局面。为了自己的安全,他绝不能说出事实又打心底里不想骗锦书说特高课放出的消息是真的。权衡之下他只有一条路可走找死。
“我不知道。”
“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南叔的人,你不知道谁知道?”似乎料到他会这么回答,锦书也没怎么生气,“你就说吧,他在特高课还是在76号?或者说是在宪兵队?”
“南叔当时把我打晕了,他去了哪我是真不知道!”穆霜白谎撒得半真半假。
“骗鬼呢,南叔再怎么偷袭,也绝对不是你的对手。再说,他十几天没和我们联系,除了身陷囹圄,老娘我找不出其他解释。”他的话萧旦半句都不信,不耐烦地挥了挥鞭子。
穆处长沉默了一会,蹩脚地转开话题:“锦书,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三年前我本不想不告而别的,但我有不得不做的事,所以唔。”
不等他把话说完,锦书上前一步,拉着他脖子上系着的绳头用力一扯,设计好的活结瞬间收紧,狠狠地扣住了穆霜白的咽喉,勒得他再说不出一个字。
窒息的感觉很快将他淹没,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却无法撼动牢固的刑架。
萧旦在他失去知觉的前一秒松开了手,她看着拼命咳嗽的人,摇头:“老娘早跟你说过,我们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对方,那时如此,现在依旧,你何必再打这种毫无意义的感情牌?”她甩开长鞭,眼神冰冷,“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南叔在哪?”
她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我不知道。”
锦书的鞭子在空中挽了个鞭花,迅速朝穆霜白的胸前卷来,带着倒刺的鞭稍划过,穆霜白清楚地听见了衣料和自己的皮肉撕裂的声音。
他咬紧了牙关。身处暗流多年,穆霜白深切地知道,穿着衣物受刑本身就是一种酷刑。残破的衣料陷进伤口里导致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即便是他,也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能撑多久。由此看来,为了骆南,对方明显是打算对自己下狠手了。
走神间,锦书已连抽了好几鞭,她看了看穆霜白有些涣散的眼神,停下来让他缓口气:“还不打算说?不说的话,你们76号那些惨无人道的酷刑,老娘可是会在你身上都用一遍的哦。”
“听说共产党向来以德服人”刑架上的人喘了口气,依然挑眉笑道,“你这用刑手法可不像新手。”
“对你这种汉奸走狗,能有什么道德品行好讲?”萧旦再次扬起鞭子。
穆霜白咬紧牙关捱过这一阵剧痛,苦笑:“你可真是不念旧情。”
“怎么不念?老娘当然念。”甩着鞭子的女子坏笑着看他,眨眨眼软下了语气,“霜霜,你放心,在你说出来之前,老娘保证不会让你死掉。”
听她突然换回了往日的称呼,穆霜白心头一阵发冷。锦书笑眯眯地从桌上端起一碗汤,不由分说灌进了他的嘴里。
“咳咳咳”人参特殊的苦味冲下咽喉,穆霜白被呛得直咳。他看着贴心给自己擦嘴的可怕女人,无奈叹气,“至于么?”
“以防万一。我下手没什么轻重的。”锦书笑得极其不怀好意。
在参汤的作用下,昏迷这种自我保护机制很难发挥作用。穆霜白咬牙死扛,最后还是在盐水辣椒水轮番浇上伤口的那一刻撑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