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老百姓大多都是欺软怕硬,想沾小便宜,又胆小怕事。村里有句俗话,叫做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我这种进过局子动过刀子,表面上看起来不要命的人,在村里没人敢惹。
不过村里有一个人却不怕我,那就是养鸡的徐永昌。徐永昌生的人高马大,整天干活锻炼出来的身体素质特别好,一身的腱子肉比我这专业练健美的还牛逼。
有一次村里两家人因为宅基地的事情发生争执,一家挑头的叫徐强,另一家挑头的叫徐杰,双方因为这事几次大打出手,僵持不下。
徐杰因为和村长徐志国的亲戚关系比较近,又比较会做人,夜里带了东西去找村长,请村长出面帮他解决问题。村长收了礼以后就叫我去摆平。
我去了徐强家把事情一说,没想到徐强不仅不给我面子,而且抄家伙要和我动手。那天徐强的三兄弟都拿着铁锨围着我,我知道他们也就是虚张声势。他们敢跟本村的邻居动家伙,却不敢跟我这个社会上的混混动手。他们怕的不是打不过我,而是我以后找他们算后账,暗地里算计他们。
我亮出刀来威胁他们,叫他们把铁锨都放下。他们为了宅基地的事不肯轻易就范,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我心里一点都不着急,今天搞不成我就明天再来,我天天来骚扰你们,看你们就范不就范。
徐永昌这时候从人群外走过来,指着我的鼻子说:
“把你的刀收起来,滚!”
我在徐家村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今天我要是在这里栽了跟头,以后还怎么在徐家村混呀。于是我用刀指着徐永昌大声说:
“你他妈赶紧滚蛋,这里没你的事,少来掺和。”
没想到徐永昌根本不吃我这一套,他反而迎着刀上前一步说:
“我们徐家的事儿徐家人自己解决,你个外村人滚一边去。”
我见他不害怕,就走到他的跟前,把刀伸到他鼻子下面,威胁他说:
“信不信我也在你的屁股上捅了个窟窿!”
“你小子有种就在这里捅个窟窿!”徐永昌拍着自己的胸脯说。
被他这么一激,我看这架势今天要是不动手恐怕是过不去,我抽回刀然后向他胸前扎去,其实我没想扎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他一侧身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心想不好,赶紧往回抽刀。但没想到这个徐永昌的力气非常大,我抽了两下没抽动,却被他将刀夺了去。
他拿刀指着我说:
“赶紧滚!”
我虽然丢了刀,但言语上却不能输给他,我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徐永昌,你个王八蛋,看我不找人打断你的腿!”
他拿着刀在我面前晃了晃,对我说:
“你不是想动刀吗?你要是没胆量我替你动手。”
他说完撸起左胳膊的袖子,一刀扎在自己的小臂上,血当时就哗哗的流了下来,那把刀就笔直的插在他的手臂上。
我心想这小子真是个狠人,对自己都能下这么狠的手,我还是少招惹他为好,我说了句,行小子!算你狠。然后转身就走。
我走了十几步,他在身后叫住我,把刀从他的胳膊上拔下来扔给我。我捡了刀就离开了,从此不再招惹徐永昌。
我听说后来在徐永昌的调解下,徐强和徐杰两家人达成了协议。后来我听到徐永昌养鸡场失火的事特别高兴,为这事我还专门请哥几个喝了一场大酒。
有一天徐志国叫我跟他去喝酒,说是一位中江市来的大老板请吃饭。和领导吃饭这种事徐志国以前是不叫我的,怕我酒后失态坏他的事儿,这一次不知为何要叫我去。
去之前他还特别交代我,今天这个酒场很重要,要我看他颜色行事,他不让我喝的时候,千万不能喝。他让我喝的时候,就是喝死了也得喝。
酒宴在贵安市最高档的酒店举行。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贺多,贺多的个子不高,也就是一米六的样子,身体微胖,一双小眼睛,头发长长的梳到后面,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意人的精明。
陪着贺多到酒店的有十几个人,都穿着西装革履,身材魁梧,好像电影中的黑社会一样。我当时看了觉得有些好笑,这帮人都是些衣服架子,真打起来他们不一定敢下手。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徐志国这次要我陪他来。
我们这边虽然人少,但气势上并不输给他们。我脱掉外套,上身只穿了一件健身背心,鼓起全身的腱子肉,再加上我双臂上纹的龙凤图案,俨然是一副黑社会大哥的派头。惹得贺多那帮保镖都刻意回避我的目光,不敢正眼瞧我。
喝酒的时候酒桌上只坐了四个人,除了我和徐志国、贺多以外,还有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说是姓宣,脸上的脂肪抹的非常平滑,一副奶油小生的样子。贺多带来的那些保镖都站在门外候着。
那天开的是正宗飞天茅台,满屋子里都是酒香味,服务员在每人的面前都倒了满满一杯酒以后,就退出了房间。
“徐村长,这次安勇公司来贵安市发展,还需要徐村长大力支持呀。来,我先敬村长一杯。”贺多端起酒杯与徐村长轻轻碰了一下,然后浅浅的喝了一小口。
徐志国也学着贺多的样子浅浅的抿了一口。我端起酒杯做了做样子,在徐志国严肃目光的注视下,嘴唇都没敢湿。
“贺老板您是大老板,请放心,我们这些村民一定会全力配合好工作的。”徐志国说起客套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那里,那里,我们公司也做了多年的生意,规矩上还是懂的,这一点徐村长完全可以放心。”贺多又端起酒杯和徐志国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