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是突然接到绑匪的电话,一百五十万赎回了安岳扬,却没有抓到绑匪。慌慌乱乱的一下午,安玖也就稀里糊涂被扣上了“恶毒”的帽子。
风言风语传出去,说是安家的大小姐为了争家产,把自己弟弟卖给了人贩子,后来人贩子觉得卖了不如勒索,要了一百五十万。
拿她从小单亲做本,一句句的“心理扭曲”说到安玖崩溃。
各式各样的谩骂,直直地插进安玖的心里。
那时网络虽不及现在发达,在安稷山的圈子里传了一阵,后来却被一个孩子从父母那里听到了,传回了学校。
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舆论几乎瞬间压垮安玖。学校里的学生迅速分出阵营。
目睹了一切的白诺卿,虽然没被卷进舆论,但也无法容忍别人对安玖的污蔑。
一向温文尔雅的白诺卿,一向连骂人都鲜有的白诺卿,为了安玖,数次和人打架,记了一次处分。
安玖听着广播里的记过处分,本来就在眼圈里转啊转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了,哭得稀里哗啦。
“有什么可哭的。”白诺卿的伤口在酒精刺激下蜇得生疼,轻轻嘶了口气,“记过可以消除的,再说了就是一次记过,什么都不影响。”但是他们一直说你,你听到了会哭。
安玖哭的更厉害了,用校服袖子擦不干净眼泪,那是白诺卿啊,温润如玉、没有瑕疵的白诺卿,在她心里他就应该一直干干净净,却因为她,卷进了这么恶心肮脏的事情里,最后落了个处分,还有这一身的伤。
“丫头你会不会处理呀,”安玖的手一直在抖,蘸多了酒精的卫生棉球擦在伤口上,酒精顺着脸流下来。白诺卿去拿安玖手里的棉球夹,“我自己来吧。”
安玖固执地不肯放手,看着白诺卿,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掉,“对不起。”
“诶,有什么啊……”
“对不起。”
“别说这些啦,待会儿我妈从教导处出来就给咱们请假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呀?”
“对不起啊,诺卿。”
安玖机械地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情绪渐渐失控崩溃。
对不起,从小到大都在拖累你。
对不起,把你卷进这件事情。
白诺卿站起来环抱着安玖,像小时候妈妈们不在的午后,哄安玖睡觉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安玖不许自己发出哭声,可张着嘴巴喘息着无法抑制,嗓子里发出怪异的“啊啊”声。
“乖啊,我没事的啊,哪个男孩子没打过架对吧,我散打的底子没丢,也没吃亏啊,你看对手都进医院了,我不也就是脸上破了一点嘛……”
........
安玖渐渐哭到没有力气,趴在白诺卿念头轻轻抽噎。
白诺卿松了口气,“丫头今晚想吃什么呀,去吃烤肉去好不好啊,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好。”
安玖揉了揉眼睛,换了块棉球,一点点重新擦拭着白诺卿的伤口。
白诺卿不知道的是,这时的安玖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割舍一切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