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又结束了,海曼意识到,处在这间房子是没有办法走出去的,会打洞的老鼠都只能转悠,要找到出去的路还得出去找。
“厕所坏了,我要撒尿。开门,门。”席恩朝着门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走了出去,急忙刹住车又回头说了一句。“三个人都要去。”合起来的门又开了。等三人走出去,门又关上了。
三人这般走了出去,轻松的不像是在监狱里。
“动作快点,五分钟后门会紧锁,要是五分钟内不回去,我们都要关水牢了。”席恩匆匆忙忙交代了一声,手上的怀表在此时显出极其重要的作用。
维克罗紧闭着嘴唇,视线在席恩得意的脸上和原本属于他的怀表上来回打转,半天,盯着席恩跳跃的背影对着海曼骂了一句。
“不要再打起来了。”海曼说。
光明正大走走出牢房是席恩经常干的事情,因为他的牢房里的厕所老是“坏”,典狱长默认席恩这个老熟人能上二楼上厕所,要求是要将时间控制在五分钟内。
又是你,厕所要是有嘴就会这么说了。
一直是我。席恩要是听到有嘴的厕所说话,一定会这么回复的。
蒙特森堡第八区监狱的规矩就是这么的随意,装在里面的人都是一群要见鬼的人,负责的人也犯不着与他们一般见识。
其中,懒蛋典狱长的特质也是重要的一部分原因。他什么都懒得管,关键还是看管事人。
席恩提议在其它地方找寻钻出去的地方,虽然大多数的地方他都找过了,但再找一遍或许会发现不一样的地方,要是能找到个狗洞那最好。
一梦过后,典狱长的身影萦绕在刚醒来的席恩的眼前,他恍若见到了鬼,再加上见到了穿睡衣的典狱长,鬼的形象立体了不少。
一时间,清醒后的席恩对于这座监狱有狗洞十分的相信,追究更深的原因,或许是典狱长牵的那条一只汪汪叫的狗给席恩弱小的心灵留下了沉重的伤害,让他坚信那般乱吠的犬一定不会老老实实待在科莫弗本葛来的手上的。
最后,席恩这个不错的主意被海曼和维克罗同意了,两人也各有各的打算,不单单是寻找席恩万般肯定的狗洞。
几人都是无所不及的家伙,行为也不带拘束,害怕的心理也已远去,想着干那便干了,他们都知道在监狱犹豫的后果就是再也不会。
不得不说,维克罗也算是进对牢房了。
“席恩,小心点,别被抓进水牢了。”一个囚犯正坐在牢门旁,见到席恩立刻献上了个口哨。
“我有把握。”
“我每次见你你都是这么说。”
“帮我看着点,尤其是典狱长那个懒蛋,我怀疑他会梦游。”席恩扔给这个人一根从维克罗得来的烟,冲着身后悄悄瞄了一眼。
“海曼对吧,在蒙特森堡,你的大名可是无人不识无人不晓了,多亏了席恩这个混蛋。”
海曼抽出一根火柴,擦燃,递给坐在地上的囚犯,说:“我会感谢席恩的。”
“不错,不错。还有那个飞行员,昨天谁都听到了轰鸣声的。”
“叫我维克罗,都是一个监狱里的了。昨天我刚来,还以为进的不是监狱,而是强盗窝,身上的东西都被席恩那个混蛋一扫而空了。”
“握个手也够了。”
与席恩这位老友寒酸了一分钟,还有四分钟的时间,时间要抓紧了。
几人分开了行动,海曼踩踏着坑坑巴巴的石板子,沿着厚重的扶手爬上了二楼,集中注意力探查着,时不时看一眼走道上诡异的骷髅画。
二楼主要是洗澡和一排卫生间的公共场所,洗澡间敞开着门,是一长排的大间房,占据着半个二层。厕所间要小些,原先除了席恩没有人进去。此时半个厕所间都被堆上了雪人,一看就是科莫弗的手笔。
除了这两样很大的房间,还有一个较大的咖啡厅,不知道是为谁准备的,除了一众虫子大军,也没有什么东西。另外,在楼梯口和角落,还有一些小房间,都是空置着的。
席恩和维克罗一个去了三楼,一个去了四楼,但这两层的楼装的也都是囚犯,三楼是编号为九到十六的牢房,而四楼是十七到二十四的牢房,在往上依旧是牢房,顶层是第九层,依旧是牢房。
至于典狱长等一众金贵的人,也就四位负责人,则在两侧的塔楼,为了区别于监狱的不同,典狱长还专门涂了一层鲜艳的绿色,鲜艳到亮瞎人眼的程度。一次骸骨大帝见到了,立刻将脸别了过去,不忍心折磨自己的眼睛,典狱长科莫弗本葛来深感受到了夸张,冲着骸骨大帝抖了抖花边圆帽子。
海曼沿着二楼的廊道向前走,从侧边的窗户能望见其余的地界,不知道是不是典狱长的原因,雪消失了大半。
在昨天,席恩给维克罗更详细地介绍了一番蒙特森堡,所知道的都讲了。那时,海曼才知道,原来蒙特森堡只有第八区这么一个监狱,再也没有第二个监狱了,所以才说这座监狱的囚犯少的惊人。
至于第一区或者是第十区,所对应的不是监狱而是其它地界,比如骸骨大帝的城堡及其周围被称作第十三区,第一区是蒙特森堡早就废弃的壕沟。
这么一看,蒙特森堡第八区里的管事人也不是一般的人,事实上也是如此,那几个人都是骸骨大帝的直系部下,也都随了骸骨大帝不管事的性子。
几分钟的时间,海曼只才看了个角,什么也都没有发现,唯独身上多了几只小虫子。
抓紧时间,几人回到了牢房,其他两人也同海曼一般毫无收获,席恩更是一个老鼠洞都没有找到。
这几天,他们一直借由上厕所的理由,四处观望着,至于为何没有人理会,当然是懒蛋监狱长科莫弗本葛来抓着管事人谢白克莫罗堆雪人,没有功夫理会。
盼了很久,终于盼来了周二洗澡的时间。
“我要洗个澡。”维克罗说。
“你是个男人,不需要的。”
“我是个人。你不知道,我已经漂泊半年了。”维克罗看了眼四周。“我看到这栋建筑,真以为找到了希望。”
“希望的感觉如何?”席恩勾上了维克罗的肩膀。“是不是好极了?”
“要是我今天能洗个澡,我会将它视作天堂。将你视作天使。”维克罗也勾着席恩的肩膀,两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海曼抬起脚一踹,两人和连体婴儿一般倒在地上,还滚了两圈。
“维克罗你去洗澡,席恩,我们两人继续,仔细点。”
“我也想洗澡。”席恩起身说。
“你是天使,不需要。”海曼淡淡说。
“听到了吗?你是天使!”维克罗捧着新衣服拍了拍席恩的肩膀,乐得前后摇摆。
“狗屎!”
这般决定后,海曼和席恩躲在人群身后偷偷溜走了,两人还是去了最先去的地方,因为还没有探查完。
海曼走上了二楼,回头看了一眼洗澡的队伍,心中默念了些一闪而过的数字,沿着看过的廊道走到了墙角,再越过咖啡店站在了一间屋子面前,打量着布满灰尘的拱形的小门,准备进去看看。
握着把手的一瞬间,海曼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开了个小缝隙,站在门槛处一动不动。
“你不应该来这里。”科莫弗本葛来清脆的声音从门后透出,微微带了点沉闷。“不过,你来了就进来吧。”后一句的声音又显出欢乐。
海曼闭了闭眼睛,明白自己别无选择,用力推开门走了进去。同时他知道了刚才不对劲的原因,因为这间房子堆满了白花花的雪人,一个个全都扭曲着雪白的脸。
“我的宝藏室!”科莫弗本葛来兴奋地张开双臂,语调轻快地说。他今日换了件可以出行的衣服,头戴着圆顶白边黄帽子,穿着棕色的毛呢大衣和长靴,胸口别着一支耀眼的黑玫瑰,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的圆头手杖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