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安九年的最后一天,街上行人渐渐稀少,忙碌了一年的人们大都回家过年了。
这是赵子昂与张云生第一次离开故乡在外过年。想着年初两人一同坐船离开惠州,一同进京参加春闱考试,这些都历历在目。
“这北部的冬天还是要比南部清冷些。”张云生坐在碳炉旁一边烤着火一边说着。
陈子昂此时帮着小五准备年夜饭。
“以前在家,觉得过年无非就是一些人在一起吃吃喝喝。可如今自己身处异地,身边只有你们二人,这才知道过年不只是吃吃喝喝,那些是亲情,是感情。”
人们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人性大抵如此。
听子昂如此说话,云生也不禁思念起远方的亲人。可是没办法,此身既已许国,从此便没有小家只有大家。
华灯初上,很多户人家已经开始除旧迎新,人们尽情的欢愉着,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幸留在圣安九年。
“子昂,有幸与你相识,更有幸与你结为兄弟,希望你今后一帆风顺,仕途坦荡。”
云生举起了酒杯语带诚恳的说着祝福的话。
子昂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张云生已经是他认定的朋友。
两个人频频举杯,诉说着这一年发生的奇闻趣事,不知不觉间两个人都喝多了。
屋外的鞭炮声已经响成了一片,圣安九年的最后一日在热热闹闹中落下了帷幕。
“诸位爱卿,今日早朝朕是与你们商议这修路应该由哪个部门负责。”
这是圣安十年的第一次早朝,经过假期的休整,每个人看起来都神清气爽。
没有沉默太久,吏部尚书曹远山还是第一个站出来。
“起奏陛下,逢山搭路,遇水开桥,这修修补补的活计理应由工部负责。”
陈子昂站在阶下心中暗想,既然世人皆知,那为何陛下还会有此一问?这曹远山资质平平,如果他有朝一日登上相位,那将是欣朝的悲哀。
克己坐在龙椅上不置可否。
曹远山见克己并未答话,脸上有些讪讪,只得退了回去。
满朝文武见曹远山的提议未被采纳,俱都沉默了。那些唯曹远山马首是瞻的人更是不发一言。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之声。
克己却并不着急。今日所议之事只有这一个,今日不行那就明日,终归会有个结论。
“陛下,臣有话说。”说话之人正是赵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