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感到为难的是兵部尚书纪成。
原本他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案子,或杀或放,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张云生在第一时间派人传来口讯,这让他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原本想将朱鼎和放出,可朱鼎和软硬不吃,坚城要给自己一个说法。
直到今天万岁亲自过问,纪成已经感觉事态严重。
朱鼎和的背景深不可测,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退朝后,纪成回到刑部府衙,显的有些心事重重。
怎么才能让朱鼎和无罪释放,而且还不落痕迹?
左思右想不得要领,纪成不禁气短。
怎么就无端的卷入了这种是非?
师爷见纪成长吁短叹满面愁容,不禁问道:“大人为了何事愁眉不展?”
“先生有所不知,今日在朝堂之上,皇上竟然为了一个民间商人亲自过问,实属罕见。而且皇上严令,三日之内必须结案。”
“可是那朱鼎和一案?”
“正是。”
“民间相传,朱鼎和与当今太宰执首辅张云生多有勾连,如果属实,恐怕这件案子并不单纯。”
“我正是担心有人在背后捣鬼,为了打击张首辅,而故意迫害朱鼎和。所以我想将朱鼎和私下放走,可偏偏朱鼎和非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大人的想法我明白,无非是想两边都不得罪。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这件事情大事化小。”
纪成喜出望外。
能对张云生出手的人,背景肯定也不简单。真要追查到底,被人反咬一口,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师爷快快请讲。”
“只要找到首告之人,然后。”师爷伸出右掌,轻轻挥下,“查无实据,涉嫌诬告,畏罪自杀,既还了朱鼎和的清白,又替那幕后之人消除了隐患,圣上跟张大人那也交了差,一举数得。”
“法子是个好法子,只可惜了那个人。”
“大人放心,只要他接了这个差事,他已是必死之人。不管朱鼎和的罪名落实与否,他都难逃一死。”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生命在某些人眼里,比草还轻。这事交给我去办,如果大人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可拿些银两,抚恤他的家人。”
“那就有劳先生了。”
计议已定,纪成终于放下心来。
这似乎是唯一能够被各方所接受的方法。
三日之期很快到来。
朝堂之上,李泽宇旧事重提。
“纪成,朱鼎和一案可有结论?”
“禀圣上,臣亲自审过此案,觉得疑点重重。首告之人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一切都是凭空想象,其人有诬告之嫌。或许是担心被严惩,这个人在家中畏罪自杀了。”
李泽宇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纪成,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寻找点什么。
朱鼎和一案拖了这么久,始终没有结论,我一过问,首告之人便畏罪自杀,纪成审的好案。
“爱卿真的是言出必践,说三天结案就三天。不过这首告之人死的委实有些蹊跷。”
“想必这人听说案件被圣上关注,被圣上的天威吓倒。”纪成不慌不忙,沉稳应对。
李泽宇心中冷笑,这纪成无非是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和的一手好稀泥。
“既然如此,立刻将朱鼎和释放,再有一天,巴伦使团就要到达京城。”
“臣遵旨。”
“爱卿,你对朱鼎和的案子有什么看法?”
散朝之后,李泽宇单独留下了张云生。
“这纪成久居官场,想必他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诀窍。所以他才会如此处理,就是为了给各方一个交代。”
“朕也觉得他的说辞过于牵强。不过他今日在朝堂之上所说的话无非是想向人传递一个信号,此案到那个人为止,不会再往下追查了。”
“陛下所言极是。纪成无非是想让幕后之人承他的情。况且他也猜到那幕后之人必在朝堂之上。”
“先且不去管它。这次巴伦使团前来,点名要朱鼎和陪同,朕跟礼部打了招呼,这次还是由你负责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