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喝茶。”
孙立国还没过来,方桐就听到他腰间摇摆的钥匙撞击声。
从厨房飘荡到客厅,最后传入楼道。
进门之后,孙立国并没有关门,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提防方桐。
或者是单纯的记性差。
阵阵寒风倒灌进来,促使方桐下意识地往里面挪了下屁股。
“不用麻烦了,我来就是想问您一件事,”接过茶杯,方桐直入主题,“请问您是哪一年离开的老医院?”
“我么?”
老人年事已高,走路没有那么快。
蹭了一会,才坐到方桐对面,“我是九零年退休的。”
“哦,那88年老医院的传闻,您一定听说过了?”
孙立国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嗯。你想问的,就是这事?”
如此沉重的回忆,换做是谁都会做出此等表情,方桐并没有放在心上。
“没错。不过我只是出于好奇,因为一些琐事您要是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的”
“不碍事不碍事。”孙立国双手压在腿上,身体微微后仰,“其实,那件事并没有跟外面传的那样,没有人死。”
“这个我父亲也说过了。”
“是么,他还说什么了?”
孙立国情绪突然有些激动,让方桐有些惊讶,“他说张倩并没有死,而是怀孕了。”
此话一出口,孙立国的脸有些抽搐。
最后,眼角流出两行泪水。
“当年,我跟你父亲都是主刀。小张她长期跟着我们俩参与手术。忽然有一天”
“她请假了,然后你们去探望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说点我不知道的吧。”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说不说,又有什么意义?”
话虽如此,可如果不查出真相,他就会错失史诗道具。
“我只知道,这对你口中的小张很有意义。不是我多管闲事,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已经触及了法律。”
听到这话,孙立国点了点头,“你是想问,是谁对她做了这事儿吧?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有离职退休记录,那个人应该在里面,等我去拿过来。”
他叮叮当当地起身,那串钥匙,正好钻进了方桐的眼睛里。
“那个,孙大夫,你还留着老医院宿舍的钥匙?”
“什么?”孙立国看到方桐的眼神,低头瞅了瞅自己的钥匙,“呵呵,我这个有个毛病,不舍得丢东西。你坐一会,我马上回来。”
不对。
方桐看他离开,转头望向门口的垃圾桶。
刚进门的时候,他注意到垃圾桶里似乎有什么大件的物品。
方方正正的,八成是相框。
连没用的钥匙都不舍得丢的人,怎么会丢掉画框?
环顾四周,屋里的摆设也没几样老物件。
甚至都没有方桐父亲的屋子老旧,完全没有任何年代气息。
“他在撒谎么?”
方桐猜测着,努力地回忆着最后一次跟父亲见面的情景。
他虽然没有指出是谁侵犯了张倩,但从始至终,父亲的眼神都在那张纸条上飘荡。
难道,是某种暗示?
孙立国,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带着疑惑,方桐掏出在医院找到的纸条,大声说:“孙大夫,我这里有一张畸形婴儿捐赠的同意书,请问您”
“小心!!!”
话音未落,方桐忽然感觉背后冷风一阵。
加上这句提醒,他下意识地朝前面趴了过去。
回头之后,才发现孙立国满面狰狞,手持一把菜刀,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
而门口站着的,就是刚才邀请方桐进门的女孩。
惊恐的脸,更显苍白。
“孙大夫,你干什么!”
“小子,你废话那么多干嘛?你爹那个老不死的,肯定是要你来套我的话吧!”
说着,他抬起菜刀,再次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