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鞑子已经派出哨骑对我镇江堡开始抵近侦察了。”
“没错,前几日卑职便已经发现了镇江周边有马匹活动的痕迹。”袁殊说道,“今日斩获鞑子首级,基本已经确定是鞑子了。不过看来鞑子哨探的规模很小,不太可能是大部队,卑职以为是占据险山、长奠等堡的小股鞑子。”
吕涣真展开辽东地图,与袁殊和尚家兄弟确定了一下镇江周边的形势。
“这些地方的鞑子不足为惧。他们即使合兵一处也不过五六百的兵力,对我镇江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吕涣真说道,“不过既然已经有鞑子对我镇江进行哨探,说明我们光复镇江的消息,鞑子已经知道了。”
“正是如此。”袁殊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就算险山、长奠的鞑子不足挂齿,我们也要防备着鞑子大部队知道消息,前来围剿我们。”
“你们如果发现鞑子哨骑,不要追得太深,损失任何一个人都不划算。”吕涣真叮嘱道,“以五里为界,鞑子哨骑在五里外的,不要追杀,敢进入镇江堡周边五里内的,你们集中优势兵力歼灭。”
“卑职遵命!”
“我马上去联系理民局,叫他们征发堡内民夫,在镇江周围开挖壕沟,还有新军的训练也要加紧了”事情千头万绪,吕涣真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直起腰来说道,“事务繁多,还要赖诸位尽心了。”
袁殊等人道了声遵命,正要走时,又被吕涣真叫住了。
“对了,耿仲明他们如何?”
耿仲明是夜不收总旗,袁殊是塘骑队管队,二者都是侦察兵种。按理说互不统属,都听吕涣真的指挥,可是吕涣真一般都是将侦察任务直接布置给袁殊,叫他去安排具体事务,因此耿仲明与手下夜不收大多听袁殊的安排来执行任务。
这样的布置,一是吕涣真能够少费些心思管理部队,二是让袁殊暗中监视着耿仲明,防备他有异心。
“目前看来,耿仲明做事还算尽心。”袁殊回答道,“周边有风吹草动,他哨探的都还算仔细。”
“那就行,你继续注意着点。”吕涣真心想与耿仲明讨价还价还是有些用的。她在撰写捷报时,为了拉拢耿仲明,在捷报里给他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耿仲明见捷报中有自己的“反正”事迹,喜形于色,当即表示要为吕小娘子尽心效劳。
只不过多添了几句话,便将耿仲明暂时掌握住了,这个买卖倒是做得划算。
与此同时,鸭绿江对岸的朝鲜义州地界,两名朝鲜骑兵正隔江远远看着镇江堡。
这两名斥候骑兵是义州府尹车银学派出的。义州与镇江素来贸易频繁,胡虏占领镇江后,车银学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立刻下令断绝了与镇江的一切贸易往来,将义州周边村庄的百姓全部撤入城中,坚壁清野,防止胡虏劫掠。
然而胡虏似乎并没有渡过鸭绿江、进入朝鲜境内劫掠的打算。这些日子以来,鸭绿江沿岸还算安靖。然而车银学并不敢将百姓放出城去,万一胡虏劫掠走了财物人口,王上怪罪下来,自己的乌纱帽可是要不保的。
在大明、朝鲜边境为官的车银学当然清楚明朝“天兵”是什么实力。萨尔浒一战后,大半个朝鲜都对八旗军和明军的战力有了清晰的认识。如今鸭绿江沿岸的镇江、长奠、永奠等军堡相继沦陷,中朝边境贸易断绝,车银学是不指望明军能够夺回这些军堡的。
然而就在不久前,有传言说义州对岸的镇江堡被天兵光复了。车银学不敢相信,便向昌城、壁潼等地的官员打听消息,得到的都是鸭绿江对岸仍有胡虏活动的情报。于是他便派了两个胆大的斥候往鸭绿江边哨探情报。斥候带来的消息,竟是镇江堡上飘扬的好像是大明的日月旗。
“天兵竟然光复镇江了?”车银学大吃一惊,他没料到在这胡虏的大后方,竟然有明军敢于穿插到这里,收复镇江。
“府堂大人。”义州判尹崔成吉问道,“天兵既然已经光复镇江,我义州是否要援助些”
“援助什么!”车银学打断道,“眼下胡虏势大,我义州好不容易与胡虏相安无事,主动援助天兵,岂不是授人口实,招胡虏入境侵略么?”
“依我看,咱们就默不作声。”车银学抚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说道,“天兵若是能打的赢鞑子,自然能守得住镇江若是打不赢鞑子,咱们义州就作壁上观,好歹不会招来胡虏的侵略,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