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了,就说了!怎么样?怎么样?你拉我下海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而且你给我听好了,他可是丰武学院大名鼎鼎的刺平师兄!”
“你你们是丰武学院的?”
经令芙一语点破,三娃爹的双腿顿时有些发软,但碍于面子,他还得强装镇定。
“好了,你们都不要再吵了,这位老哥,你打别人家的孩子就是不对,你应该上门给他的父母道歉!”
“什么!?要我道歉?别别以为你娃是丰武学院的弟子我就怕你!就算你们院长他亲自来了,也也得给我几分薄面!”
“你蛮不讲理是吧?我什么时候仗着自己是丰武弟子就”
“刺平大哥不要”
陆风察觉到了刺平的怒意,为了不让他们起冲突,赶忙挡在了两人中间。
“你这个浪荡娃,没人管,到处惹事呃生非,还克死自己的娘,现在又给我们找这么多麻烦,你要是还有点脸的话,就赶快滚出这个村子,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易伯伯,我”
“老哥,你这样说话就过分了!”
刺平说着就往前走了几步,直挺挺地站到了三娃爹面前。
“哎呀哎呀,算了,算了,都消消气,不过三娃爹,今日这事儿确实是你做得不对,不搭理他不就完了?何必又踹上一脚呢?”
“好了,快带着孩子走吧,你婆娘在家也该等急了。”
“是啊,和这个不祥的娃儿怄什么气呢?快往家走吧!”
让刺平没想到的是,周围村民不仅你一言我一语的替三娃爹说起了话,还纷纷给他父子让开了条道。
“你们这是老哥留步,你还未和”
就在刺平准备进一步上前拦下三娃父子时,村民们低着头,闷声不哼地又把刚刚让开的路给封上了。
“刺平大哥别!我没事算了算了,让他们走吧。”陆风弱弱地说道。
“唉你们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嗨!好吧,那现在天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家了吧?”
“我”
“疯牛哥哥,哦不!是陆风哥哥,咱不搭理他们,走,我们一起回家!”
令芙眨巴着大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陆风。
“不不用了,我还要等人,你你们先走吧,我家就在村口,就那里。”
陆风没有抬头,只是伸手指了一下村口方向。
“陆风,今日之事多亏有你,刺平在此谢过了,不过既然你还要等人我就不作勉强了,如果有事儿,可以到村里的温家找我。”
“哦,好好的”
“走吧小师妹,如果明天还想出来玩,我就必须得让刺塚师弟陪着你了!”
“啊?刺平师兄不要嘛”
“不行!不是你调皮捣蛋的话,我们的正事儿早办完了,真是个小姑奶奶!”
所有人都散去后,落日基本上已经沉到了海底,天色也大暗了下来,只剩点点的余晖还让海面泛着些金鳞般的色彩,一片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陆风独自一人在砂石滩上走着,不过不知何去何从的他,根本无心去欣赏这副美景。
不久,他便看着自己在沙滩上的影子没来由得叹了口气,然后又抬头像是给自己打气般,努力地笑了一下,缓缓朝村口走去。
村口土坡下有一块古老的石碑,虽然已是破碎不堪,但从上面遗留下的古老文字中,勉强还看得出有“氏亥”二字,因此他们村就叫氏亥村。
每日一到这个时辰,就是陆风最难挨的时候。
因为孤独和夜色总会如影随形般紧跟着他,哪怕是过去这么多年了,都无一例外。
陆风的家确实就在村口,距离他现下所在的石碑也仅有一步之遥。
可是他不想回去,因为冷冰冰的家中就只有一张床、一方木桌、一只水缸和一个破旧的木衣柜。
最主要的,是只有他一人。
有时在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他就会睁着眼安安静静地听一会潮起潮落。
久而久之他就对这片大海产生了莫名的情感,缘由或许就是那份持之以恒的耐心陪伴吧。
因为自打陆风记事起,身边就没有一个亲人,一直都是由村长代为照顾,所以在氏亥村中,他最亲近的人,就只有这一位不是亲人的亲人了。
可是村长单永现下已年过七旬,残烛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而且他还有着自己的家室,因此陆风是能少打扰就少打扰,免得搅了老爷子一家。
尤其是最近一段儿时间,每当陆风去单永家吃饭时,不知怎地,都会莫名招来单永二夫人巧凤的一顿白眼,她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陆风确信自己是不受欢迎的。
所以他总是挨过了人家的吃饭时间,才拿上自己仅有的一副碗筷,并装作在外撒野耍的晚了,去单永家盛点儿他们的残羹剩饭吃。
为的,就是不想招人嫌弃,更不想让单永为难,可每日都在磕磕巴巴中度过,实在不是他想要的。
陆风轻抚着石碑,不停地轻抚着
就着月光看去,入手处都已经被他摸得泛出些油光了,看来,他平时也没少在这儿呆着,没少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