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安孤疑,却也没有多想,回过头去推开了门。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王瘸子如释重负,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进了陆家的门,王瘸子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再像先前那般,玩世不恭,眉头紧皱,还没踏进正厅,就有些慌了。
盯着院子里的青石地板,看个不停。
“小哥,不对劲啊!”
“你娘走的时候,家里来了不少人?”
“怎么还能让你一个孩子,去我铺子里赊棺呢!”
王瘸子有些不满,盯着小院埋怨。
陆正安懵了,他在乾列可是没有亲朋的,他娘死的时候,就他一人陪在身旁,院子里哪有什么人呢?
王瘸子急了,两只眼贴在眼角,几乎合在一起了,伸手指向地面,道:“你看吧,脚印遍布,显然此地来了不少人了!”
陆正安顺着王瘸子的指尖看去,
一时头皮发麻,汗毛都竖了起来。
脚印,整个小院里迂迂回回,青砖铺成的地面上深一个,浅一个,全是诡异的脚印。
沥沥淅淅的小雨,也没能将这些诡异的脚印洗刷掉,地面上还清晰的保留着痕迹。
“昨夜,发生了什么?”
陆正安蹲下身子,伸出手贴在地面上,丝丝寒意顺着指尖,涌进他的心头。
王瘸子若有所思,反复打量院中,角落,门墙,不敢遗漏什么。
又回头看向门外,空荡的小巷子里,雨水安静的流淌,坑洼不平的地面空无一物。
他哆嗦了一下,两只眼睛斗的更狠了。
邪乎,太邪乎了。
陆正安家里这些脚印像是凭空出现的小院里,没有源头。
昨夜里,陆正安跪在他娘床前,
有一大堆人,借着夜色,雨声,在院子里扒着窗棂,注视着他们。
“不可能!”
陆正安腾的一下站起身子,脸色苍白,不敢去想那样一副场景。
太瘆人了。
再者,昨天夜里,他一夜未眠,一直守在娘的身旁,院子里若是有人,他怎么可能听不到?
“快去看看你娘吧!”
王瘸子突然开口提醒陆正安,语气急迫,暗自担忧。
他有一句话没说,可别是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人,趁陆正安寅时走了之后,摸进了他家。
然后然后
对他娘的尸身行了不轨之事!
陆正安慌了,迈开两条短腿一溜烟跑进屋子里,王瘸子不紧不慢,小心翼翼避过这些脚印,也穿过了小院,来到了正厅的门口。
丝丝香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王瘸子伸着鼻子贪婪的嗅着,眼中精光四射。
他没有着急进去,站在门槛外,朝着房间里打量。
忽而,晨风吹过。
院子里,一棵老柳树沙沙作响。
叮当叮当当
同时,还伴着清脆的铃声。
王瘸子的耳朵动了动,猛地抬起了头。
举头三尺,正房前的走廊下,雕花刻印的椽子上,用红绳子系着一枚精致的青铜铃。
风一吹,红绳摇摆,铃声清脆。
王瘸子盯着铃铛失神,一时目光移不开了。
“咳咳!”
丝丝异香刺鼻,王瘸子呛得咳嗽起来。
“犀角啊!”
声音悠悠,王瘸子摇头拖着一条残退,迈进了门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