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安闻言没有说话,而是借着这个机会儿,从怀里又掏出一个钱袋来,道:“官爷,来时路上捡了一个钱袋,正安不敢贪昧了,交给官爷处理吧!”
胖差役眉头紧锁,盯着陆正安将钱袋接回手里,轻声道:“陆公子的意思我懂,只不过你也看到了,城墙底下可都贴出来了”
陆正安腰弯的更低了,笑道:“官爷在乾列一天,正安就安稳一天!”
“我那个伙计,是个好人,这其中怕是有误会的!”
“不如这样,等我陪官爷处理了这里的事情,您和我一起回家,亲自审问他一番就知道了!”
一听说去陆家小院,胖差役笑了,将钱袋子撞进怀里,手搭在陆正安的肩上,笑呵呵道:“我相信陆公子了,走,先去看一看现场!”
两人勾肩搭背走进了青楼,瘦虎和两名捕快跟上,青楼外人声嘈杂,颇不宁静了。
哦,对了!
忘了介绍陆正安的另一个身份了。
他不仅精通琴棋书画,青石篆刻,木工纸扎。
他还是一个仵作,乾列最年轻的一名验尸官。
至于他这验尸的技术,是摆腾了不少尸体后,根据王瘸子留下来的一些书籍摸索出来的。
以至于陆正安在衙门里头,也是小有名气。
但凡遇到命案,找到了陆正安,从验尸到收敛,一条龙服务了。
陆正安踏进怡红院的一刻,胭脂,酒,血,以及男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简直了。
差点没把陆正安体内的隔夜饭熏出来。
怡红院,是乾列唯一的一家合法的妓院。
陆正安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他不喜欢这种纸醉迷金,花前月下的生活。
甚至,他看到怡红院的姑娘在门口搔首弄姿,勾引客人的时候,心里都是不屑的。
并非是看不起她们这个职业,实在是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当然,除了他娘。
怡红院的装修还是很豪华的,走进了门楼子,里面是一个占地不小的大厅。
地上铺的是从西域购置回来的羊毛地毯,脚踩上去啊,就像女人的身体一样柔软。
大厅的正中央,是一个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上同样是铺着地毯的。
纱帐红宵,情欲灯笼,这里的布置,可真是能挑起人心底最深处的念想了。
“哎呀呀,官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就在几人刚到大厅的时候,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突然冲下来一个浓妆艳抹的肥胖老妈妈。
脸上的胭脂和腮红涂的跟腻子似的,下了楼梯,直奔着陆正安和胖差役而来。
“唉唉唉停下!”
胖差役后退两步,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嫌弃的道:“保持距离,有话说话,不要妨碍公务!”
怡红院的老鸨子面容一滞,见胖差役握紧了刀,讪笑两声,道:“听官爷的,听官爷的!”
胖差役哼了一声,道:“姑娘们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老鸨子叹了口气,回道:“都吓的不敢出门了,一个个躲在房间里哭呢!”
“说来也是,这些个杀千刀的,死在哪里不行,偏偏死在我这怡红院,可教我以后怎么做生意啊!”
“官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将这杀人凶手抓住,老娘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找我们怡红院的晦气!”
老鸨子喋喋不休,听得胖差役不耐烦了,摆摆手道:“赶紧将她们都给我叫出来,衙门等下要问话!”
老鸨子应了两声,扭动着水桶般的腰肢,摇着一把云扇上了楼梯去了。
陆正安挎着匣子,安静的站在胖差役身旁,一言不发,再等候安排。
他行事向来如此,从来不多说话,衙门里头的人怎么安排,他怎么做。
“陆公子,这边请!”
胖差役指向大厅里的几个房间,陆正安望去,只见门上挂着铭牌,写着牡丹,百合,玫瑰,青莲等。
陆正安心中感慨,风月场所,搞得还挺雅致。
陆正安的脚上穿的,还是一双草鞋,踩着羊毛地毯,他来到了一个敞开的房门外。
瞪着眼睛往里看了一眼,他猛然转身,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官爷,这”
陆正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脑子晕晕沉沉。
全是那遍地血里的白花花碎尸了。
其中,还有一杆直挺挺的器官,
耸立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