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安翻来覆去睡不着。
方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城北霞光万道,将他的小院也映的亮如白昼了。
这更让他难以入眠。
“一群疯子!”
陆正安咬牙切齿,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黑暗中透过窗户,盯着正堂里主卧的方向。
他不知道,姜道人是否还在家中。
突兀,小院里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陆正安听到,弯下腰身贴在窗户上,盯着正堂门口一眨不眨。
借着月色,他看到四个纸扎人,披着黑袍,悄无声息的闪身进了正堂。
陆正安腾的站了起来,于黑暗中走到角落里的架子,摸起一把剪刀,气势汹汹的推开了西厢房的木门。
暗淡的月光下,陆正安一脸的怒气。
静谧的小院里,他大步来到了正堂门口,扬着手里的剪刀,对着卧房沉声道:
“先生,你出来!”
“我知道你没睡!”
“今夜里,咱们两个就把话说清楚了!”
少年啊,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叫喊。
奈何卧房里,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他。
“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
“仗着歪门邪道,在乾列肆无忌惮!”
“我是管不了你,请先生移驾别处去吧!”
陆正安越说越气,声音也逐渐提高了起来。
他什么都不顾了,也不怕吵到旁边的邻居了。
“你们这些个三教九流之徒,打着济世救人的幌子,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挂羊头,卖狗肉,孰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流氓,土匪,败类!”
陆正安在卧房窗户外踱步,义正言辞的呵斥房间里的人。
黑暗中,姜道人盘坐在雕龙画凤的大床上,紧闭的双眼睁开,盯着窗户外那个来回走动,口里还不干不净的身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起身下床,赶紧利索,身影一闪消失在房间里。
“长夜漫漫,正安找我有何指教啊!”
正当少年义愤填涌骂的起劲儿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正堂门口,盯着他淡淡的笑着。
“我”
陆正安阴沉的着脸开口,突然他神色一滞,戛然而止,一时无言了。
方才能狂的模样随着他瞳孔里一道寒光闪过,消失的无踪了。
“你怎么了?”
道人提着师刀,背靠着墙,倚在门框上,面上的笑意温柔。
陆正安眨了眨眼,忙背过手去,将剪刀收进袖口中,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没,没什么!”
“方才不知怎么了,突兀里抽起了风,打扰到先生了!”
“抱歉,正安告辞!”
干净利索,陆正安转过身去,大步走向西厢房。
“站住!”
一声低喝叫住了他,陆正安打了一个哆嗦,转过身来。
他欲开口解释什么,就听正堂门口那人道:
“你神色憔悴,应该是这几日受了惊吓!”
“我这里有安神静心的药,送你一颗吧!”
“切记,日后半夜里,不能再抽风了!”
黑暗中,道人抬手,一枚丹药落入陆正安的手中。
“谢谢先生赐药,正安这就去睡!”
陆正安接了丹药,直接转身朝着西厢房走去,不敢再多待。
走进房间,他回过头去关门,余光瞥见那道人还背靠着门墙,朝着这里观望。
陆正安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
“寅时了!”
“先生也快去睡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