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不要乱说话,那是那是我的”
陆正安抬起头,脸色难堪到了极点,胖差役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官刀一震那红衣斩断,横在了陆正安的脖子上。
“少废话,她在哪里?”
“真以为瞒得过官爷这双眼睛?”
“我早就看出她是个女子了!”
瘦虎:“”
一群捕快:“”
陆正安:“!”
“真把官爷当傻子了?”
“三月初九以后进入乾列的所有生人,我一直都有留意,不然,我苦守城门做甚?以为束胸,男装,改头换面就能瞒天过海?笑话,天大的笑话!”
“步姿,腰肢,皮肤,以及身上独特的香味,无一不证明她是一个女子!”
胖差役嗤笑连连,原本他打算将计就计,想要看看这个女扮男装的庙祝接管了武王庙究竟是什么打算,哪知道他还没查出什么,就着了对方的道,连武王庙里的镇器也不翼而飞了。
武王挎上的金刀,非同凡响,虽平日所见,是一把泥刀,实则不然,泥胎中藏着一柄绝世宝刀。
如今,那柄金刀已经不见了,被人从神像的腰间掰断,盗走了。
“陆正安,不要敬酒不吃罚酒,我再问你一句,那个贱人去哪了?”
胖差役沉着脸,一手抱着官印,一手反握着官刀横在陆正安的脖子上,逼问陆正安。
陆正安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腹部,方才胖差役那一脚不轻,剧痛差点让他昏厥。
“官爷,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陆正安强忍着剧痛,他神色痛苦,身子那么淡薄,哪能禁得住胖差役一脚。
“少他娘的放屁!”胖差役啐了一口唾沫,手里的刀往下又落了两寸,锋利的刀刃贴着陆正安的脖颈,胖差役面目狰狞,低下头来看着陆正安低声道:“陆正安啊陆正安,你让我失望了!”
森然的刀刃割破了陆正安的脖颈,一丝血迹猩红,比之地上那件红衣还要醒目。
“官爷,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杀了我吧!”
陆正安闭上了眼睛,清秀的面上同青灰一色,这个少年啊,在此时此刻,固执的可怕。
胖差役闻言,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脸上带着狞笑,吼道:“陆正安,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把金刀事关重大,若是丢了,你便是乾列的千古罪人!”
“纵使魂坠九幽,轮百世畜牲道,也不足以抵此罪!”
陆正安苦笑,他的脖颈处鲜血直流,胖差役真下了狠手,杀意毫不掩饰,只需手在低上两寸,陆正安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胖龙,你先停手,陆公子若是死了,线索也就断了!”
瘦虎冲过来,伸手握住刀刃,他的掌心被割破,鲜血说着刀锋滴滴落下。
他半跪在地,也仅仅是握住刀刃,并未将之抬开,可见他内心纠结,想要救下陆正安,又不敢忤逆胖差役的意思。
“头儿,有话好好说!”
“先放了陆公子,等过了寅时,弟兄们修整一番,就是翻遍整个乾列,也要把人给你找出来”
“头儿,手下留情啊”
“”
十几二十个捕快纷纷开口为陆正安求情,胖差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突然叹息一声,将握刀的手抽了回来。
“罢了罢了,该来的总是要来!”
胖差役丢掉了官刀,捧着官印转过身去,他望着神像,有些失魂落魄。
泥胎神像头上的红衣被取下,露出一张栩栩如生的威严面容来,黑脸,虎目,蚺须,不怒自威。
这是武王神像,自大齐开国,至今已经过去了三百载,武王神像也屹立在乾列三百载了。
陆正安听着刀兵掉在地上的颤声,悠悠睁开了眼睛,看着身旁围着的一群面上挂着担忧之色的捕快,只觉得眼角一热,顿时热泪盈眶。
“众位官爷,正安有愧啊!”
他只说了这一句,然后起身,在一群人关心的目光中,朝着黑暗中走去。
“陆公子”
瘦虎低声喊了一句,陆正安没有回头,黑暗中传来一句轻飘飘的声音:“官爷们稍等,我去拿些东西!”
胖差役听到这话之后,低喝道:“都瞧见了吧,所说他什么都不知道,鬼都不信!”
一众差役沉默,瘦虎张开嘴欲言又止,看了看黑暗处,又看了看胖差役,摇了摇头望向了武王庙外。
这一刻啊,他忽觉的谁都不认识了。
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