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苟冬七的话,赖三醉眼朦胧的双眼忽然变得清明起来,贼兮兮的眼珠飞快的转动着,似乎在权衡着利弊。
犹豫了几分钟,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着牙点点头。
看到赖三点头答应,苟冬七微微一笑,递过去一支香烟,并且亲自帮其点燃。然后拍着赖三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只要你把这件事给我办好了,以后你就是我苟冬七的亲兄弟。”
听到苟冬七的保证,赖三猛吸了一口烟,咧嘴笑道:“放心吧,苟哥……”
顾曼婷呆愣愣的坐在地上仿佛石化了一般,直到感觉小腹传来一阵阵疼痛,她才扶着床沿,有些艰难的站起身。
可是几个小时的呆坐,她的双腿早就麻木了,于是刚刚站直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再次跌坐在了地上,这一下摔的实实在在,顿时让顾曼婷原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
拖着沉重的身体,顾曼婷尝试着再次起身,不过试了几次都失败了,经历了这一系列的动作,腹部的轻微阵痛逐渐变成了持续的剧痛。
顾曼婷的鼻尖和鬓角瞬间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有些慌乱的从包里翻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苟冬七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联系了齐雪。
妇幼保健医院的病房内,顾曼婷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神黯淡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几分钟后,齐雪步履匆匆的走进了病房,她将一沓化验单放在顾曼婷面前说道:“医生说了,你是因为心情抑郁动了胎气,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以后要注意,不能再有剧烈的情绪波动,不然很有肯能造成流产。”
“嗯,我知道了。”顾曼婷有气无力的答应道,看起来非常虚弱。
“知道了就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保重自己的身体最重要。懂吗?”齐雪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帮顾曼婷把黏在脸颊上的一缕头发拨到了耳后。
“嗯,我懂。”顾曼婷给了齐雪一个你放心的笑容。
“那好吧,我还有事不能在这陪你了。你还是给苟冬七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照顾你吧。”
“医生都说没事了,就不用让他过来了,我自己没事的。”
齐雪无奈的看了顾曼婷一眼,“随你便吧,我先走了。”
目送着齐雪离开,顾曼婷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深秋的风,尤其是早晚的风,已经使人不寒而栗了。秋天多细雨,下一场雨天气的温度就下降一点。
昨天的一场蒙蒙细雨,让清晨的气温已经逐渐带着几分寒意。
此时,天景苑小区内,在秋风的吹拂下,黄色的树叶飘飘荡荡的从树梢上落下,把路面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地毯。一道挺拔的身影踩着落叶朝着小区外走去。
“宝贝儿,冷不冷?”何青锋低头问怀里的萱萱,白色的雾气喷洒在小丫头的卡通熊针织帽上。
“不冷,爸爸的怀里很暖和。”萱萱扬起小脑袋笑着说道。针织帽上两只竖起来的小熊耳朵,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看起来甚是可爱。
听到女儿的话,何青锋心中顿时一暖,清冷的秋风吹在脸上似乎也没有刚才那般凉了。
感受到怀里这具小小的身体,似乎对此时的状态很满意,何青锋原本打算找物业就地下车库整修,自己的车子无法停进去的问题,讨个说法的念头也就此打消了。
很快,何青锋抱着萱萱来到了一辆银色的雷克萨斯轿车前,这是何青锋出院后提的新车,与之前那辆奔驰s级相比,这辆车就低调多了,也更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将萱萱放到后排的儿童座椅上,系好安全带,何青锋这才钻进驾驶位,启动了车子。
何青锋此行的目的地是城郊的一家孤儿院。之所以要去这里,是为了帮钟冕一个忙,临时充当一下乐队的架子鼓手。
就在一周前,何青锋接到了钟冕的电话,说他们乐队准备在周末去孤儿院进行一场义务演出。不过像这样没有报酬的义演,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积极性的,乐队里的架子鼓手就直接找了个理由,拒绝了这次活动。所以钟冕想让何青锋在周末帮忙顶一下架子鼓手的位置。
当然,钟冕这样做,可不是随随便便拉一个人过去凑数的,作为何青锋从小玩到大的死党,何青锋有什么本事他可是一清二楚,除了篮球,足球,游泳这些运动项目外,何青锋打架子鼓的水平,可是让钟冕这个专业做音乐的都佩服不已。
说起来钟冕之所以走上音乐之路,还是受到了何青锋的影响,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何青锋迷上了打架子鼓,而且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在培训班里只学了半年时间,就达到了专业水准。
钟冕记得那年冬天学校的元旦晚会上,何青锋在台上那一段架子鼓表演,瞬间点燃了整场晚会的高潮,台下的更是有无数的女同学激动的把嗓子都喊哑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钟冕开始对摇滚乐产生了兴趣,并且最后到了痴迷的地步。
原本何青锋并没打算答应钟冕,一方面因为他准备周末带萱萱回父母家看看,另一方面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这玩意了,以前的水准能发挥出几成他自己都没信心。
不过事后跟萱萱聊天时,无意间提了一句这件事后,小丫头听后异常兴奋,嚷嚷着非常想看爸爸打鼓的样子。于是在女儿强烈要求下,何青锋利用这一周中空闲的时间,跑到钟冕那里复习了这项被他丢弃了多年的技艺。
由于何青锋今天出发的比较早,路上基本没有堵车。不过因为孤儿院建在郊区,距离市区比较远,所以何青锋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才到达了目的地。
望着孤儿院圆弧状的门洞上,悬挂着的已经褪色的五个红色大字:“晨曦孤儿院。”
何青锋突然一阵恍惚,他记得顾曼婷曾经不止一次以自己的名义对这里进行过捐助。
对于脑海中忽然升起的念头,何青锋感到一阵无奈,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太久了,羁绊也太深了,生活中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能都存在着对方的身影,想躲都躲不掉。
摇了摇头,将这股莫名的思绪甩出脑海,何青锋这才牵着萱萱的手走进了孤儿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