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老头万念俱灰,合身抱着那家丁,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那家丁猝不及防,顿时杀猪似的惨叫起来,身后的一群人一拥而上,欲拉扯开二人,哪知道樊老头恨极了这家丁,死死地咬着不放,众人不拉还好,一拉那家丁的惨叫声变得更响亮了。
那些面相凶恶的打手们顿时朝着樊老头拳打脚踢起来,只听的中间“咔”的一声响,樊老头终于松开了嘴。众人一下子散开,只见樊老头嘴里喷血,显然已经内脏破裂,回天乏力。
院子里一声痛哭,却是樊老头的浑家一直没能挤进人圈,在外围急得团团转,如今看见老伴被活活打死,扑了上去抱着就痛哭起来。
几个打手相互看了一眼,眼下已经出了人命,只好一不做二不休,打死了苦主,民不告官不究,自家老爷更好善后。
一个打手脸泛凶光,大踏步走近樊家老妇,一腿扫了过去,这一腿势大力沉,可怜老妇一下子被踢出两丈开外,顿时再无生息。
武大只是缀在后边一段距离,耽误了小小的功夫,这些恶奴便打死了两条人命!而且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武大只觉得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世间还有如此恶行?那可是两个老人哪!
清河虽然也不是净土,可是在陈泰的镇压下,很难看见如此突破人伦底线的事情,武大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眼里只剩下了冲天杀意!这些人通通都该死!
还有人群里的官差,难道里边还有官府的事?
武大稍微冷静了下来,事情要查清楚,冤有头债有主,如果官府有人也插手了,那就杀官!
村民们眼见一下子闹出两条人命,顿时群情激愤,将这群人围了起来,嚷嚷着要送官法办。
那家丁指着几个衙差叫道:
“你们这群蠢货,眼睛都瞎了?没看见这就是知县老爷派来的?告官?一顿板子,管叫你们哭爹喊娘!知道我家老爷和知县大人是什么关系吗?”
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渐渐散去。
武大站在人丛中,听了个大概,眼神渐渐冰冷!这些人渣,一个都不留!
这群家奴打手趾高气昂的走了,走的轻飘飘的,只留下两具尸体凄凉万分。
几个老人留下来叹息着收敛尸体,武大走上前问道:
“老乡,这帮人如此可恶,是谁家的家奴?就没人管吗?”
那人一脸警觉,反问道:“你谁呀?我们没见过你啊。”
武大有心套问详情,于是说道:
“我是山东人士,去东京投亲,亲眼看见这帮人行凶杀人,这就没人管吗?”
那人一听是外乡人,口音也确实不是本地的,不会和本地人有瓜葛,也就没有了顾忌,恨声说道:
“这家人姓樊,家里有八九亩水田,被刘家庄的刘虎看中了,要贱价强买,樊老头哪里肯卖祖田?这可是他家里的命根子,刘虎派人来纠缠,被樊老头给骂走了,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这刘虎跟县里的知县老爷好的像穿了一条裤子,这种事不是好的一回两回了,每次都是护着他,告状的反而被打的半死,现在根本就没人敢告状了!”
事情清楚了!
武大问道:“樊家没别的人了吗?”
那人叹了口气道:“樊家有个儿子,早年就离家出门闯荡,听说在哪里出家修道!几年了,连个人影也没有见过。”
武大再无问题,从兜里掏出一点碎银子,递给那人道:
“烦请老乡给他们收敛尸骨,我告辞了!”
武大转身便追着那群人追了下去。正好碰见武二郎从后边跑了过来。
武大杀气腾腾道:“跟着那群人,咱们今晚杀人!杀官!”
武二郎跟在后边,问道:“大哥,怎么了?出啥事了?”
武大叹息了一声,把樊家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武二郎。
以武二郎嫉恶如仇的性子,只听的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就把这群人杀的干干净净。
武大有了缓冲的时间,已经慢慢冷静,刘虎必须杀,而且要把他的爪牙一网打尽。
至于杀官,就需要方式方法了。如果明目张胆的把他砍死,痛快是够痛快了,兄弟两个也不用去东京了,直接找个山头当山大王得了。毕竟,明目张胆的杀官等于挑衅一个王朝的官僚阶层,自己立马就会变成所有官员的死敌。
如果,把他伪装成意外,就算有人怀疑,也总算有层遮羞布挡着,不至于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武大在脑子里盘算好了计划,看着这群家奴回到刘家大宅。
兄弟两个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等着夜晚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