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对着此图一琢磨,这是朝廷要给梁山来个大包圆呢!看来,自己要抢先下手了!真要等这两个家伙站稳脚跟,梁山立刻就是四面楚歌的境地,北有济南府的宗泽,东有青州府的慕容彦达,西南有应天府的张叔夜,西北有大名府的梁世杰,战略态势上大大的不利。梁山处于几个实力派的重重包围中,还怎么玩?
武大立刻便召集了吴用和公孙胜小范围内商议攻击目标。只有打破这种态势,梁山才能掌握主动权。
吴用看了看地图说道:
“应天府和大名府首先就能排除掉,这两个地方太敏感,大宋四京,这两个都是其中之一,不但城池坚固,而且距离东京很近,影响巨大,得不偿失,咱们能不能打下来不说,就是真的打下来了,也是惹一身骚,只会招惹的朝廷追着咱们打,自顾不暇,更别说发展壮大了!”
公孙胜也赞成道:“吴军师说的我也赞成,从军事实力上来说,青州府刚刚新败,伤筋动骨,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但是中间隔着一个兖州,这两个地方目前对我们来说,属于鸡肋,吃之无味,弃之可惜。”
“以贫道之见,当率先攻击济南府,最好是快速发动,抢在宗泽上任之前,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来。看得出来,大寨主对此人有些忌惮,可见此人有威胁性,贫道猜测,或许此人能力出众,那就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以快打慢,先发制人。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有用武之地,又能如何?”
武大哈哈大笑,拍手鼓掌赞叹道:“这才像个军师该有的样子了嘛,就这么办!两位的脑子用到正地方,挺管用的,很好!再接再厉哈!”
武大看着有些尴尬的军师二人组,笑眯眯说道:“这一次我想玩个大的,一次拿下两个地盘!”
说罢,指了指地图上济南府的位置,然后又一路划到了水泊梁山的对面。
“济州府!”吴用和公孙胜异口同声道!
“没错!就是济州府!”武大指着地图道:“济州府看着不起眼,却把我们水泊生生的一分为二,对我们来说那里更是将来应对应天府进攻的前沿阵地,目前那里守备空虚,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这一次我准备来个一明一暗,两路进攻,进攻济州府就有杨志独立负责,大张旗鼓。林教头镇守东平府,看守老家。有我带领鲁智深、高英、武松还有二位军师偃旗息鼓,突袭济南府,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那里。”
“然后再大部队回师配合杨志攻击济州府,进而一举拿下这两府之地。”
“这样一来,水泊完全成了咱们的内湖,附近的济水、五丈河等进出水道完全控制在了我们的手里,有了三州之地作为战略纵深,我们能够辗转腾挪的余地就大大的加深了,朝廷就算要攻打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吴用和公孙胜二人看着地图,听者武大的侃侃而谈,眼神越来越炽热!或许真的能干成大事?
在这一刻,武大熠熠发光,在他们的眼里,武大就是最靓的大寨主!没有之一!
说做就做,梁山军立刻就开始了发动战争的准备,军队集结,厉兵秣马,调动粮草。
杨志愉快的接受了军令,尽管武大安排的是让他做烟雾弹,可是最终还是要拿下济州府的,放在平庸的将军手里,顶多就是机械的执行武大的军令,可是,杨志平庸吗?怎么可能?
这家伙郁郁不得志,被人压制了多少年?他做梦都想在战场上找回祖先的荣光。杨志,也是将门出身,天波杨府的旁系后裔。他建功立业的心情和高英这样的人别无二致。
于是,杨志便开始了他大刀阔斧的表演,调动军队,运送军资,把气势造的足足的,只差敲锣打鼓,鞭炮齐鸣了,吸引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暗地里,武大却带领大部队,悄悄的运动到了水泊于济水交汇处,那里正有无数的渔船等在那里。
没错,武大就是要动用水军,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大部队都通过水路运送进济南府境内,完成瞒天过海的计划。水军就是这个计划的最大保证。
阮氏三兄弟等候在岸边,自从参加梁山军,三兄弟毫无用武之地,差点急出毛病来,武大自然能够理解这种想法。看着三人急不可耐的样子,武大连忙安抚道:
“三位哥哥休要急躁,你们只管训练水军,等这一仗打完,我准备派人去南方招募能造海船的工匠,到时候,我让你们统领海洋船队,想打哪里就打哪里,五湖四海,任你们纵横!”
阮氏三兄弟顿时被惊讶的嘴也差点合不拢,什么情况?自己就是想找找存在感,结果武大给他们放了个大炮仗!海船?那玩意自己玩不转哪!
武大看着三人懵逼的样子,笑道:“心有多大,这天地就有多大!三位哥哥难道就只想着在这梁山小水塘子里扑腾一辈子?咱们的军队都打出去了,你们守着一个水泊有什么用?打出去,就是另一片天地啊!”
三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武大任由他们发愣,看着鲁智深等人指挥着大部队登船。
几千人的军队,展开来也是铺天盖地的规模,经过好一番折腾,这才全部登船完毕,武大站在船头,看着阮氏兄弟操弄船队。
鲁智深溜达了过来,试探道:“兄弟,答应哥哥的话还作数不?”
武大笑哈哈道:“还惦记着你做先锋大将的事儿?”
鲁智深一梗脖子叫道:“那当然了!洒家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这个调儿调儿,谁跟我抢,我就跟谁翻脸!”
武大笑着安抚道:“就是你的了!没人抢你的营生!等打下济南府,恐怕要劳动哥哥坐镇那里了,咱们兄弟可就要分开了!”
鲁智深摸了摸大光头,叫道:“多大点事儿?洒家四海为家习惯了!想你们了就和林教头换换,回去喝他个三天三夜再回来!”
武大看着鲁智深一脸的古怪道:“哥哥就没想过成个家?找个老婆?林教头成婚这么多年,却也没有个一男半女的,也不知道安道全那厮会不会治不孕不育?”
鲁智深闹了个大红脸,顿时一脸的扭捏道:“好端端的说什么女人干甚?”
武大笑眯眯道:“你不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咱们梁山也要有继承事业的后辈吧!再说了,你也不是啥正经和尚,找个老婆咋了?”
鲁智深顿时感觉这条船不怎么友好,转着脑袋便想跳船。
武大笑眯眯的看着这花和尚,真是白瞎了花和尚的名号,哪里花了?分明的一脸羞涩,说是小童子武大都信。
武大判断的很有道理。
宗泽此时,正快马加鞭的赶往济南府上任。这老头性情老而弥坚,眼睛里揉不进沙子,对赵氏皇族的忠诚刻进了骨子里。
所以,他才屡屡和上司争辩,搞得成了朝堂上人人闻风丧胆的扫把星。接到圣旨前,他正担任登州通判,官职也不算太低,可是放着他的政绩和资历,那就太对不起人了。许多能力远远逊色于他的都混成了六部大员,他还在外边浪荡。太伤人了!
梁山,宗泽早有耳闻,也知道了圣旨里调自己出任济南知府的缘由。
于是,宗泽便不顾老迈之躯日夜兼程的赶往济南府。
此时的梁山大军也已经出发,双方主将不约而同的都在抢时间。
宗泽抢先一步上任,刚一到任,他便干了一件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新旧交替,许多府衙属官、小吏、士绅名流都聚集在城外接官亭迎接新任知府大人,结果,宗泽风尘仆仆轻车简从的跑过来,全然没有官场上该有的客套,对众多人群视而不见,反而叫道:
“济南府兵马总管是谁?”
一大群人都面面相觑,什么情况?不是应该和颜细语,如沐春风?你好我好大家好?咋的一来就找一个粗坯子臭军汉呢?
一个胖乎乎的官员身着武官袍服跑了出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道:“下官焦黄,见过知府大人!”
大宋官制,武将品级被压制的十分凄惨,像宗泽这样的知府级别的文官,就是四品,进一步就能晋中枢,况且以文驭武是国策,相比之下,焦晃别看是一府的武将之首,品级却有可能连七品都不到。君不见,名满天下的老种经略种师道也只不过是个六品武官。
所以,宗泽在焦黄面前是当之无愧的上官。
宗泽虎着脸问道:“本官问你,济南府现在有多少兵马?其中能战之士有多少?”
一句话便直指核心,焦黄顿时支支吾吾起来:“这个”,一双眼珠子还咕噜噜的直转,想从旁边的同僚那里寻求支援。
实在是不能明说,怎么说?大庭广众之下,自己一旦开口,便是直接撕下了官场遮羞布,自己以后还怎么混?
宗泽人老成精,一看这厮的表情,就明白了猫腻,脸色更加黑了几分,吩咐道:
“立刻带本官去军营!”
焦黄赶忙急慌慌的向一旁的牛车跑去。
宗泽更加不悦,你一个武将,不骑马,居然坐牛车?慢腾腾的,指望这种货色打仗?心里顿时对济南府的军队更加降低了期望值。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有这样的将军,军队能好到哪里?
二人带领随从直奔驻军大营,把所有的迎接人群都扔在了那里。众人大眼瞪小眼,简直怀疑人生,还有这样的做官方式?怎么混到知府高位的?一点也不讲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