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几号啊?
不知道啊。
一阵水流声从厕所冒出,紧接着是腰带卡扣的金属碰撞,厕所门嘭一声关上,窗帘唰的拉开,整个黑暗的房间有了第一丝光亮:这是一间有些狭窄的三人寝室,落满灰尘的窗台下堆着半米高的纸箱,崭新的扫把和坏掉的扫地机器人靠在一边。十来平米的房间里放着三张上床下桌式的铁床以及一个巨大的衣柜,但只有两张床上有着被子,另一张床上放着水杯,篮球,打开只吃了一两次的零食等各种各样的杂物。
房间角落又传来几声敲击:
这玩意儿又坏了,操。
又在一阵连番的脚踢之后,那张废弃的床角落传来风扇启动的声响,几声急促的吸气声后,清新的,过滤完灰尘和臭气的空气从角落那个一人高的机器中缓缓送出。
你这么早起来又不开窗户又不开清新器,不难受吗?万一溜点孢子进来,不怕死哦。
靠窗床位下一直坐着的人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一边继续看着手机一边向窗户走去,动作慢的像是一棵从椅子里长出来的树一样。
五十一,你怎么跟我一样了,连每天几号,星期几都不知道了。那人从角落里走回来,对着窗户大呼一口气。
他的话没有任何回应,另一个人依旧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的看着手机,不时利落的敲出几个字。
17日时间表,八点三你不是说你都退了吗,还管这些。他俯身看着那个人手机上的内容。
唉,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就摆脱的。坐着的男人熄掉了手机,转过头去弯下腰在他堆着各种电子产品包装盒的桌子下找起了什么东西,你今天还吃蠕虫蛋白粥吗?好运来。
啊,对,还是麻烦你了哈,再帮我带个红栗面包嘛,走之前请你吃饭哈。说着他又爬上床,在被窝里翻出一张卡递给男人,上面七扭八歪的写着三个字胡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