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的回型走廊之下,美貌女子立于云台之上,或玉指轻飞、或红袖飘舞,客人绕台围坐一圈,饮酒自乐。
酒久权当看节目似的,暧昧的烛光将一切照的朦胧,那些好看的女子穿得是姹紫嫣红,一个个又都跟没有腰似的,妩媚是妩媚,在酒久来看,又未免觉得艳俗。
全靠着台上最中间的那位女子撑着场面。
酒久看得无聊。
身边一个将枯黄的头发扎成了冲天鬏的小姑娘却看直了眼,直到龟公招呼着让她们进门。
“你们刚才看到的坐在台子中间的,就是我们恒香院的花魁如烟。”那老鸨端起茶杯,斜眼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一排小姑娘:“从明天起,你们就得管我叫妈妈,妈妈呢会教你们很多东西,学好了,就能像如烟姑娘一样,动动手指头笑一笑,就能挣上一大笔钱,以后也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挨饿受苦了。”
那扎着冲天鬏的小姑娘怯怯地问道:“学好了,每天都可以穿上那么好看的衣服吗?”
老鸨捂着嘴笑道:“那是当然,不仅有好看的衣服,这有这些饰品,胭脂,都是你的,你来这里这么多天了,妈妈对你好吗?”
“好……”那孩子抽了抽鼻子:“妈妈每天都给阿华准备好多好吃的。”
“阿华这名字不能再用了,妈妈给你准备了一个新名字,叫若兰。”
“若兰……”那孩子重复道:“若兰是哪两个字?阿华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老鸨又笑了:“还会写华字?不错。若兰嘛,妈妈一会教你怎么写。”
阿华开心地就跑了过去。
另外的几个孩子一听见可以学写字,开始有些异动了。
老鸨瞧着这几个孩子,补充道:“明儿起,大家都可以开始学写字……一个个,可都给我学好咯。”
那老鸨给这些孩子讲了一堆的好处,说得天花乱坠,哄得这些孩子嘻嘻笑,又给大家取了新名字。
酒久抢在那些兴奋的孩子面前开了口:“我要叫九九,第九的九。”
老鸨一听,这孩子的名字又用不来几分深意,好听就行,便欣然应允。
待把孩子都送回了后院,那龟公拿起桌上的茶就喝下一大口,说:“这批孩子,长得不大好啊。”
老鸨笑道:“这些跟上一批不一样,都是受过苦的孩子,不是千金小姐,哪能那么细皮嫩肉的,好在,好调教,随便给点好处,就听话得不得了。”
“不过,前几天送来的那个小姑娘,倒是长得不错,白净水灵,可以重点培养。”
“你说她呀?一点都不知道害怕那个,九九?”龟公拎起碟子里的一颗花生米:“成天管你叫姐姐,把你哄开心了?”
“你这死鬼,难道我已经老得不能做人的姐姐了?”老鸨说起就是往龟公脑袋扇。
……
酒久回到房里的时候,乌黑的小七正一脸茫茫然地望着忘记关上的窗户。
望着那个打开的窗户,酒久动了逃的心思,可是这些日子她勘查过,以她的能力,要跑,不是那么容易。
而且,真要逃了,她能去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