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剑城北城门气氛无比紧张。
就似在酝酿这一场残酷血腥大战,这种氛围也感染了西城门一带,平时无甚人驻守的城墙垛口处,这时候都变得刁斗森严。
城内的民兵将士,一队一队地将所剩无几的石头箭矢一类的物资搬运到城墙之上,然后在城楼上聚集,时刻准备着这一场一旦失败毕将生灵涂炭的战斗。
赵若楠领命之后,迅速整补了一切,这一次出战她并未带上那名跟在她身边几个月的小丫头,冒着夜色,领着千余的兵马,从西城门分批行军出去。
正如他们所料的那样,起义军也设置了岗哨盯防着他们,赵若楠从赣南一路逃到了闽地,一路上并没少跟匪寇一类的人物打交道,对于他们的行动和布置都有独到的了解。
所以他们出城之前,起先是去与驻守西城之外的起义军斗勇,让他们认为来的依然是辛企宗一部的人马,自然就是像往常一样,佯装打几下便往后撤了回去,保持有生力量。
而赵若楠正是利用了这个机会,趁着敌军一进一退的功夫,耗时到大半夜,分作几次将兵马尽数领出了城外。
出城之后,她也不施火把,而是再令了城中组建的熟悉城外地形的民兵队伍,走在前面领路。
夜空之上星罗棋布,他们便趁着朦胧的月色,向着西北方向,蛇潜鼠伏般潜行而去。
直到拂晓之前。
赵若楠才令诸将士停下,在先前探子探查到的位置几里地之外原地修整,然后吩咐两名校尉,跟众多手下交代清楚,战前的重要任务,自己则是领着一小队人马,穿过疏林再往前面探清楚大战前的情报,毕竟如此重要的生死之战,容不得半点的马虎轻敌。
翌日清晨。
太阳尚未初升,只见林外平野处,起义军已经林立,为首者当时头戴一条宽大白巾,对着身前应当是起义军百数的头领发号施令,大概是“为父报仇,定要夺回先父头颅,只要一鼓作气,拿下南剑城,疏通大头领南下道路,从此之后,闽广地区,便可成为他们拥护新王,推翻腐朽朝廷”一类的话语。
不过两三刻的时间过去,便看见起义军一队一队地望着南剑城进发而去,这一切都看在赵若楠留在此处的探子眼中。
几人一间尽在算计之中,心中不禁欣喜,其中一人便朝身边人低声道:“都说赵校尉乃女中豪杰,我起先还不相信,如今看来,当真是不可小觑啊!”
另外一人也是兴奋回道:“哈,谁说不是,依我看来,当是天都怜悯我宋子民,才让了梁夫人和赵校尉这样的奇女子,降生在我宋大地上,教这帮匪寇和残酷无仁的金军无所遁形。”
众人的言语之中,先前对于赵若楠的轻视之意已经消失殆尽,继而转为了对其满满的敬佩之心,待那义军一批批行出山涧之后,探子立即分了两人回去汇报。
可纵是大战之前,众人心中如何的满腔热血,到了临阵之时,又有先前顾英豪勇射叶铁,后被义军践踏之死的先例在前头,大家心中都是鼓动得厉害。
“前方的战鼓已经震天响起了,怎样,赵校尉觉得时机到了么?”伏在山涧处的一名百夫长,松开刀柄擦了擦手心的细汗,一句废话便脱口而出。
另外一名军头也道:“起义军并未有丝毫的察觉,我们确是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绕道敌人身后,可赵校尉可有想好的退路么?”
“无须害怕,敌人并未想到我们会突袭。”赵若楠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稳定军心道,“你看,敌人营盘在路中,依山临川,只要我们长驱直入,杀人放火,敌人定当自乱阵脚。”
事实上,她也并未想过撤军路线。
不过如今他们并非在城池之前了,只要搅乱了敌军的后方,前方定然打乱,自然不会能组织起太大规模的有生力量对他们进行冲击,说不定他们到时候还能对起义军进行反追杀呢。
“准备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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