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阵势。
不知从何处忽然传来一阵声音:“众人且听好,上苍有好生之德,统领有仁慈之令,临阵前方,弃械投降者生,竭力反抗者死若敌官不降,有卒杀之,以其官职任命。”
魏十三连带调出了留守营地中的所有部众,可谓是倾巢而出。王德一方面攻击,朱、王两人左右两翼追击而出,赵家军瞬间陷入四面埋伏,此间又有一清濯汉子,领着身后千人大喝,此人正是朱有才。
整个大营前方就剩下一面虚张旗帜,视为网开一面的意思,用作接待器械投降者。
如此交战,双方都不是羸弱无能之师,此次于阵前相交,虽可以说是震斩敌军千余人,若是剩下的残兵拼死突围,也是得不偿失。
王德感受到的阻力越来越小,赵家军阵内随着赵明远出走,百年开始喧哗大作、溃不成军。战鼓号声,头领的喝骂、士卒的惨叫声,生生入耳,混乱不堪。
血色弥漫的夜色里,他们只见得不知从何时候开始,围绕己方阵列四周,遍布翻滚飞扬的旗帜,尽是影影绰绰无数的明军。不管他们如何善战,终究也是民军,到了这个时候,后方头领已经出走,任其如何强撑也无法组织起有力的攻势了。
与此同时。
前方正与魏十三打得不可开交的赵福之,听闻阵后溃败迹象之后,猛然回头,欲要观望赵明远的状况,强强对决之时,如此一个失神的机会,当即被对方抓住。
真正的战争本就是各方首领挖空心思,至对方于死地,魏十三自然就无须顾及甚武德一说,自顾抬手间,银刀凌冽破空划去。
夜空被砍得呼啸。
赵福之闻声急转过来,情急之下,只顾举刀格挡。
只是他也不曾想,魏十三并没有一刀将其砍碎的意思,两刀猛然相碰时,他的刀锋只是一斜,长刀便顺势掠下,带出一串火花,最后卡住在对方刀镡处,只是往外一带。
震感加上强劲让赵福之大手一麻,环刀脱手飞出,但魏十三的刀势仍然未止,破刀之后直取自己头颅飞来,他情急之下,自顾歪头去躲,不料速度始终还是慢了一些。
长刀掠过之时,虽未能直接取其头颅,但也并非一无所获,横来一刀削在他的头盔上,瞬间将头盔带飞开来,赵福之也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出落得一个披头散发的模样,但他仍没有看到赵明远的踪迹,没法判断对方是否安全,按下的这场对决也是注定败局。
这并非他不能胜,实在是形势所逼,加上先前一段时间给他的多次胜利,让自己确是变得狂妄了一些,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次化作了代价,尽管懊悔不已,却已无大用。
“且留你几日,他日再来取你狗命!”
双方交击之后,皆是御马拉开了丈许的距离,赵福之叫骂一声,也不再去理睬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大环刀了,转身便拍马要走,能伸能屈方为大丈夫嘛。
魏十三见他要走,猛地拍马上来,不料到的此时,敌阵中仍有两骑出来格挡,纵是被他左右两刀取了性命,但也让他错失了追击的最佳时机。
再观其他方位,王德攻击的方位,士气最弱,当是首先自乱。
然后一方波及一方,仿若蚁穴溃堤,很快便陷入全阵大乱的局面。旗倒帜曳,自相践踏。明军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势如破竹。
赵家军也是开始出现了小股的投降。
“弓来!”
魏十三盯着赵福之同身边几位扛旗者远去,渐渐埋入黎明前最后一抹黑暗夜色之中,忽地豪气大发,朝着身侧郑千军阵列高声大吼一声。
郑千军当即解下别在腰后的弓与箭,左右招呼了出去。
只见他将饮血银刀插入几下几寸,伸手接过飞来的强弓,另一手自顾拔出了三支劲箭,任由箭袋跌在地下,身子一斜张弓搭箭瞄准,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