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天空中的乌云依然翻动。
他在看到了自己,巨大的脸,浮现在天空。
望着他,慈祥地笑着,双眼中充满了暖爱、牵挂。蓦然间,那个自己像是看到了什么,他的神色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嘴急速地张合,想告诉他什么。
可魏十三听不到。
又一声惊雷,各方的义军都褪去了武装,重新化作了饥民,冲到了一起,这一次,他们没有解放凶性去战斗,而是拥抱在了一起。
一个。
十个。
千百个。
促成黑云也似的压迫感。
或许全天下的人都在这里了。
他们的乞求无人应答,他们的生活还承受重压,他们的希望渐渐破灭,最后他们仰起头,冲着天,举起手中的兵器,如密林更大的声浪,如怒海他们异口同声地在高喊,一波波震向天空,惊天动地。
这一下魏十三终于听清楚了。
他们在喊两个字,他们在喊:“反了!反了!”
每个人都应知道,当连像狗一样生存下去都成为一种奢望的时候,反抗是唯一的道路。
反抗是为了生存。
而这些在华夏大地生存了千百年的可爱农民,一旦愤而反抗,就会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凶狠,这就是真正的起义。
“将军,将军!”
一阵急促地喊声,传入到赵福之的耳中。夜间,夜间从后头跟上来的一名亲兵面露惊惶之色,死一时间没有说话。他觉着不对劲,赵福之扯住缰绳,撑起身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消息,后方又有护送粮草的夫长,领着手下的兄弟,带着我们的粮草离队去了。”那赶上来的亲兵满脸惊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发生的事情道说了出来。
在他身后,还有试图将那群出逃之人拦截的夫长,明显是没能成功,赵福之也看到了他的状态,衣衫不整,穿在身上的皮夹血迹未干,显然是与人大动过一场干戈。
“小的无能,没能拦住出逃的兵卒。”那后来的父子跪倒在地,惊惶、不安,还伺机抬眼,想要观察马背上赵福之的神色。
自从赵继祖失财的消息传开之后,赵福之其实也知道,对方已经对他们展开了瓦解军心的战术,如今各军各营中,积极性都不算高,都在观望如今的风向呢,但粮草物资不能丢,一旦后方粮队空虚,他们此行能不能成功突围,另去说,再往前走也是穷途末路。
后方是一定不能失守的。
尽管赵福之简直不敢相信,对方是如何得知父亲的余财留在了赣州,没能带出来的?
呼啦一阵凉风,带动了满山的火把,旌旗也在同一时刻猎猎卷动了起来,众将士的心,也跟随着众多的火把一行,时暗是亮,平地一声惊雷,令得众将人心惶惶。
紧接着,豆大的雨滴落下来了。
赵福之没有再去找赵明远商量,而是定了定神,环视了一眼周围,任由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问道:“他们出走的有多少人?带走多少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