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是想要极力劝动心生退意的赵若楠先退一步,再去想其他的应对之策,奈何此时正好听到了魏十三一等人前来投诚,只能作罢。
赵若楠未曾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着急,居然拂晓的事件也等不到,她本来的计划是:第一步,还是要避战,给敌人假象,以为他们在准备进攻,然后反其道而行,连夜撤军扬长而去
第二步,攻其一处,将南边的防线作为突围的重要方向,毕竟魏十三他们就是从南边来的,力争撤入福建路境内,重新招兵买马,这样他们才有可能安然脱身。
可这个计划再如何好,随着地方一次倾巢而出的突袭,也瞬间化作泡影。
赵若楠亲自将前线将领撤回之后,也不废话,直接对负责的校尉道:“立即将伤员转移离开,每个人都要轻装上阵。义军想必无须半个时辰,便会大军压境而来,后方已经安排好撤退了,本将军为你们断后,阻击一阵他们的脚步。”
受她命令的校尉道::“有赵将军在,我们定能安然脱险。”反口头应答只动嘴巴,实则上却是不肯像赵若楠说的那样“领伤员率先撤军”。
“将军,敌军数目众多,而且来者不善,我们若想要用小部队留守,就算我们的防御军事再强,双拳难敌四手,恐怕敌人一轮的进攻我们都抵挡不住,我们还是走吧?”
背嵬军正是阵地防守军队中的王牌,他们对此还是颇有心得的。
韦东林的军马大多自由他自己一个人不去调遣,如今赵若楠手中仍掌握着的,不过是三千余人若是正面迎战赵营义军,不用想也知道是螳臂当车,她现在也是有些慌了心神,难道想要以他们现在两百多骑兵,再留三百步卒能挡得住敌人的千军万马?
回想刚才交战,惊心动魄。要不是赵若楠意外赶到,估计接下来他们这支新生的韩家军,就要背上一个北义军坡营的名声。韦东林虽有将帅之才,但不多,曾说他太过行险,细细想来,真是如此。
兵家有云:出奇致胜。然而过犹不及,在面对实力存在绝对差距的敌人时,出奇的,不一定都可以致胜,甚至还可能让手下兵卒无辜牺牲。
她暗自警惕,以后可得多加注意。
前方的军报,接连不断,一封封送来。好在他们的哨探布置得够远,又有灯火作为信号传递,速度比起行军要快得多,在他们大营侧方五里开外,便察觉到义军的行踪。
陈营义军企图向东突围,罗十闲分南北侧军马仍是想要稳稳守住官军这两条必选其一的战线。
他们自行军开始,追击了几日,战果更是差得不似样子,近段时间,就连赣州方面的传讯也越来越收不到回声,他已经知道,肯定中间出现了什么问题,若是他们无法抓紧时间完成任务,或许发生的事情会更大。
而之前两军交战十来次,检点战果,歼敌才不到一千人,俘虏更是一个都抓不到,事到如今,他们还是连魏十三的一根毛都未找到,只是听有些前言目魏十三闯入官军大营中去了,难道是要投诚官军?或者说他早就已经是官军的人了?
想到这处,再想先前赣东发生的事情,无论怎么算计,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下来,各方义军的势力头遭到了不同程度上的损伤,赵营更是直接全军被灭,如此算来,获利者更似官军,这用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的。
罗十闲亲自立于军队之前,鼓舞士气,既然魏十三藏身在了官军大营之中,他们就已经做好了灭掉这支官军的准备。
诸将领命,一一出营。
几千人络绎不绝,直奔官军营地冲来,漆黑的夜挡不住他们凶狠的步伐。
细雨停了,风甚凉。
两方军队都已经在行动了。
韦东林此时驻足翘望片刻,两三个亲兵深一脚浅一脚,急剌剌跑过来:“将军,那家伙竟然还能睡得着,他们另外一个营地中的兄弟非常警惕,我们根本靠近不了他们。”
自入赣东地区,他们人地生疏。
地面情况好摸清楚,但却没有给他们时间,如今更是苦于不知陈营义军的虚实,按照他的猜测,自己与赵营义军打的是遭遇战,想来对方先前肯定有自己的目标,如今魏十三这种送上门来的操作,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敌人要找的应该就是这些人。
如今,赵若楠却是不听他的劝阻,还鬼迷心窍般,要收留他们,吸纳他们转匪为官,简直是自取灭亡。
当即传令:“守住他们的人都不要变了,我们立即就会撤军了,将他们留下来,不管他们。”想了一想,叫来汇报的手下,附耳低语两句。
韦东林身上有的是讯问经验,手段更是知道不少。
敌将悍勇,动刑是没有时间动刑了,就借刀杀人算了吧。
“哼!匹夫,也敢同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