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李二人被关进一间屋子。里面早先还有二十多人,个个捆得像粽子。一看,都是老熟人,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还都是当官的,大家默默无语,彭善银、李元芽四目相对,傻了眼。
朵萨村里有个疯子,六月不怕热,三冬不怕寒。没见他正经吃过东西,却长得壮壮实实。一天到晚东奔西跑,嘴里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歌,时不时对人说句话,听的人只当疯话,谁也不当回事,疯子说的多了,后来有些事还真对上了。朵萨村的人便对疯子开始好奇,听听疯子这次说什么话,看明年或者以后几年能不能准。
坚决肃清农军革命队伍里的一切保皇派分子!
一条白灰写的标语醒目的刷在士墙上。几十个反派分子保皇党被五花大绑押上台。押解战士对他们怒目而视!这些当官的平日里作威作福,坐在指挥部里指手划脚,原来是狗日的朝庭派来的保皇党!必须打倒他们!
疯子站在下面,指着台上众人嘻嘻笑。好事者问,疯子你笑什么?
疯子哈哈大笑:“你看你看,他们的脑壳上都站着一只鸟,哈哈,嘻嘻,那个人的脑壳上站着一个麻雀,那个那个人脑壳上是一个长尾巴鸟,那个的脑壳上是一个老鸦”周围人吓得一怔,你个疯子,瞎说八道!
好事者偷偷一指坐在台上的夏侯西,对疯子说,你看他头上站的什么?疯子看了看,嘴一咧,大叫一声,跑了。
同村几个来瞧热闹的人就追,抓住疯子非得问他看到了什么。疯子语无伦次,嘴里只喊回回回听得几个人翻白眼。
刚好一队农军队伍开了过来,疯子好奇的对着队伍看,指着一个战士说火火火。旁人问疯子看到什么了?疯子说那个人头上有盆火。疯子又唱又跳,鬼乱了一阵,跑远不见了。
保皇派分子们被枪决。参会的士兵代表们觉着后脊梁直冒凉风。这些人昨天都还是师长政委团长,今天怎么就变成反动保皇派投机分子了?那个刚被杀的周团长我认识,我们一个寨子的,以前是给人打短工的,什么时候当的保皇派?他一个穷老百姓保谁的皇?当初我们挨饿受冻的时候也没见有人关照一下。
保卫局长江奇慷慨激昂,大呼口号。看热闹的群众见杀了二十几个大官,摇头叹息了一回。寻思着,是不是得把我家里的从农军队伍里叫回来?别被什么人保了派了就完蛋了。
农三团人心惶惶,团长政委被抓,团里工作没人管,几个营长谁也不想岀头。三五人一伙,窃窃私语。中午,保卫局来人又把几个营长提溜走了。
下午,消息传来,团长政委是保皇派,被保卫局毙了。哗一下子,战士们炸了锅!团长政委是保皇派,那我们是什么?我们怎么办?我们可都是团长政委手下的兵,下次会不会找到我们头上?正争论不休时,打听消息的人回来,说三个营长也被毙了!被保卫局抓去才问了两句话,要他们老实交代和彭善银、李元芽混进农军队伍有什么阴谋?一营长当时就骂了娘,被保卫局一个干事掏出枪两枪打死,剩下的两个营长红着眼上去踢他,也被打死。
沸腾的油锅里被扔了一把火。彭善金哇哇暴叫:“反了反了!老子不干了!德启寨的跟我走!”呼啦啦,拉走一百多。
“肖远哥,我们老寨的怎么搞?”
“是呀肖远,杀了师长杀团长,团长杀了杀营长。马上就轮到你这个当连长的了!”
肖远吓得一阵肉跳,吩咐赶快把老寨的兄弟们归拢,跟上德启寨的人,跑岀这里再说。
三团其他战士一看,这是要散伙了。各村各寨一起来的,或成连成排,或几十人一伙,来了个卷堂大散。
延路裏挟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