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得近乎要昏死过去,迷迷糊糊中,我像是看到了冬易。他冷眼看着我,“怎么,这点苦,都熬不过去了?”
“是,我熬不过去了。”
他摇头,“你忘了,你还有林家。”
“那你呢,你忘了,你说过你会回来的。”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眼中的眸子添了几许伤感,“我回不来了,你,要好好的。”语尽,转身就要离开。
我拼命摇头,起身想要抓住他,可是却扑了一场空……
再醒来,阳光透过窗子打了进来,刘朝宗守在床边,想来,他整夜都未合眼了。见我醒了,他的眼中竟溢满了柔情,他握紧了我的手,道,“孤差点以为,孤就要失去你。”
我亦是满心疲惫,“臣妾也差点以为,醒来,就见不到殿下了。”
他一直看着我,小心地为我捋着耳畔的碎发。
“殿下这是怎么了?”
他眼中含着笑意,“好在,母女平安。”
“是个女儿?”
“如你的愿,是个女儿。”
我向四处望了望,却没有见到,刘朝宗又道,“孩子未足月就出世了,恐有先天不足之症。”
我点头,“那得找御医好生调养着才是。”
“你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我回过神来,看着他,小心地问道,“殿下可想好名字了?”
他摇头,“听你的。”
“臣妾,想唤她冬儿。可好?”
他看着我,眼中宠溺,没有片刻犹豫,“好。”
冬儿的满月酒上,来了许多我认识的不认识的权贵。我身子还未完全恢复过来,便闲在青梅园里煮茶喝。
可青梅园立了个熟悉的背影,一袭白衣胜雪,迎风而立,宛如神人。我不禁失声道,“冬易?”
他转过身来,脸上戴了个面具。
我心下失落,“原来是琴师。”
他戴的是个鬼怪面具,狰狞可怕,完全不是他那日弹奏古琴时那样飘然出世的感觉。而他的声音,许是经过火灾,沙哑低沉,“姑娘,我既不是冬易,也不是琴师,我是萧琛。”
除了一个背影,他和冬易一点儿也不像,“你唤我姑娘?”
他带着面具,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他又道,“是在下冒昧了,那日晚宴,分明是见过娘娘的,只是方才一瞬间就忘了。”
我笑笑,“你为何带一个鬼怪面具?”
“几年前,府上走水,容貌尽毁,冒犯之处,还望娘娘多多见谅。”
我摇头,“皮相不重要,公子的气质,浑然天成。”
他点头沉默,没有再说什么,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又问他,“公子为何不去前殿?那儿热闹。”
“在下生来冷漠,不喜热闹。”
这话,似曾相识,冬易也是这样说过的,“那日晚宴,公子奏的古曲曲谱早已失传,本宫求了多时,也无果,不知公子从何得来的?”
那曲谱,天下只一本,当年父亲得来赠与了我,而我又转手给了冬易。那日萧琛在宴席上弹奏此曲,恍惚间,我竟要将他错认为冬易了。
他沉默了片刻,方道,“前些日子机缘巧合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