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间屋子壁炉里的木材烧得劈啪作响,屋里暖洋洋的,让人想睡上一觉。
一个五六十岁的干瘦男子,正伏在宽大的桌前批阅文件。
格兰特轻步上前,细声道:“阿诺德大人,在下是钦天监的钦天官格兰特,刚才夜观星相,发现有变,我要马上禀报皇帝陛下或宫相大人,还请您受累通报。”
“咳”当值官阿诺德头都没抬,咳了一声。
格兰特本以为他还会说点什么,可等了半天,却发现这位当值官咳嗽一声后就没有了下文。
屋里只有木材燃烧的劈啪声。
足足有三分钟没有人说话。
就在格兰特忍不住要再次发问时,这位当值官大人慢悠悠地再次开口:“星相有变?怎么变了?”
阿诺德的话是拉着长音说的,格兰特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眼睛转了转,马上会意,之后他满脸堆笑地上前一步,将袖子里早准备好的三枚金币放在桌上。
“当值官大人,这星相变化实属机密,按例不可透露,需当面上呈国王,您放心,我做钦天官十年了,我有分寸,此事绝对值得汇报,还请阿诺德大人行个方便,上报一下”
阿诺德这才抬头看了看格兰特,但他马上面露轻视之色。
毕竟,格兰特只是一个六级官员,还是那种没实权的钦天官,而自己却是四级官员,跟钦天监老大监正都是一个级别,又是把握皇宫当值这种要害职位的内臣,自然就没把格兰特当回事。
这干瘦干瘦的老头子开始盯着桌上的金币,又不作声了。
时间又静止了一般,格兰特怀疑,这老头子是不是认为自己每说一句话对方都要付钱?
也不知格兰特哪里得罪了这位瘦小的当值官,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国王陛王和宫相都很繁忙,今天没有时间见你,走吧。”说罢,阿诺德向格兰特摆了摆手。
格兰特的脑袋嗡地一下,他没想到,自己满脸讨好,又上交了“辛苦费”,结果还是吃了这老头子一记闭门羹。
这老东西!
格兰特心里暗骂,今天如果见不到国王或宫相,明天就一切都晚了,必须见到!
格兰特咬了咬牙,一直弯着的腰挺了起来,他表情严肃,不卑不亢地,“阿诺德当值官大人,在下是366年国书院一等学士,在皇宫承由国王陛下亲授一等学士荣誉,陛下在授勋时,曾面授机宜,嘱咐在下若在钦天领域有重大发现,一定直报陛下。今日,在下倾毕生所学,认定确有特大之发现,正应秘报国王陛下,迟则生变,在下一再请求阁下通报宫相或国王,正是怕贻误了我尼鲁帝国面临突发变故的最佳应对时机,若真贻误了时机,我等可真的是吃罪不起啊!大人请三思!”
格兰特言罢,表情庄重,极为严肃地向阿诺德行了一个庭官礼。
阿诺德看着格兰特一语不发,格兰特礼罢也直视阿诺德。
空气沉重地快凝固了。
过了好久好久,阿诺德才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格兰特大人,我马上上报宫相大人,请在这里稍等。”言罢,这老头子抓起桌上的金币,起身步出当值室,只留下格兰特一人在屋里。
呼,见了鬼了!
格兰特呼出一口阴郁之气,暗骂阿诺德的贪婪可憎。不过,好在总算用公事压住了他,就算是得罪了这位内臣,也是值得的。
不一会一队卫兵走进屋子,来唤格兰特,格兰特跟随卫兵穿廊过院来到了相殿。
这相殿再往后,就是国王理政的帝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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