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什么！我看布里奇斯在巨大城墙那里新设了旗语，就是用视觉来传递信息的。你们用声音，我们用视觉，异曲同工，我也是受他启发嘛。”格兰特摇头笑道。

“又解决一个大问题！桀桀……”公冶奇似乎想通了什么事一样，他极为兴奋，罗锅的身子满地乱转，嘴里念念有词。格兰特看着他，不觉得这事足以让一个人这样恍然大悟，可过了半天公冶奇的兴奋劲才过，这蓝岛人又道：“对了先生，既然您选择了第二选择，那我们就是朋友了，隔三差五地把您的知识给我们一些，没问题吧？桀桀……”

“什么知识？战场情报我可不敢给！”

“桀桀，怎么会呢，就是一些类似于水车某个部件具体设计问题。您不是说你们有个什么国书院，里面有制作水车的专业书籍嘛？你拿到那里的书应该很容易吧？用那些书帮我们解答一些问题就行了，不会浪费您太多时间。”

“这种技术性的东西倒是没问题。”格兰特谨慎道。

公冶奇听他答应了，满意道：“桀桀，这就对了，先生只当是教教我们这些蛮夷。”

“那我什么时候能走？”

“随时。”

格兰特喜道：“好的，我把灯语密码对照我们尼鲁语二十六个字母编一下，应该很快就能完成。”

公冶奇满脸堆笑：“先生果然是位奇人，我会让小花好好跟着您学习这种密码的。”

同一个黄昏。

尼鲁，帝都城外，几十里的乡下。

华纳和爱尔丽斯租住的乡下小院里，一间不大的小房，爱尔丽斯从破旧的浴桶里伸出玉腿，湿露露的散发着年轻女孩儿才有的诱人美色，她G着身子，在箱子里找到她能找到的最漂亮的裙子，穿着整齐。

爱尔丽斯的脸是木讷的，毫无表情。

昨天华纳的小医馆再次被砸抢，她和华纳大吵一架。今天一大早她就出门去了当地的乡治安所营房，去找那些蛮不讲理抢夺她和华纳赖以维生药品的人，去求他们还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留一条生路。

爱尔丽斯静静地坐在桌前，桌上有一面破碎的玻璃镜，这是华纳给她捡来的，她开始对着破镜子梳头，很认真地梳理，打理自己的妆容。

她开始在简陋的灶台忙碌，用番茄和豌豆给做了热汤。汤盛好，用大盘倒扣住保温，面包抹上寒酸的酱，一片片切好放在篮子里。

一切都准备好了。

爱尔丽斯呆呆地看了一会桌子上的晚饭，缓缓离开桌子，踩上一支椅子，把头放入盘子大的绳套儿，最后环顾了一眼屋子──自己和华纳的家。

咣。

椅子踢倒。

绳在屋梁上紧拽，摇曳，吱扭作响。

落日的余辉拉长华纳的身影，早上自己安顿了爱尔丽斯让她乖乖留在家里，自己回被砸到找不齐完整物件的小医馆收拾残局，他忙了一天，也想了一天，关于未来，他什么好主意也没想到，他有些怨恨格兰特，他也有些怨恨马休，这两个现在风生水起的家伙是自己最后的朋友，只要他们动动小手指，一切就都不是问题。可他们竟在这几个月里都不在……

华纳推开院门，低头丧脑地走。一股香汤的气味突然钻进鼻子，马上引得饥肠辘辘的他食欲大开。

“亲爱的，做了什么好吃的？”

推门而入，黑乎乎的房间，屋梁上挂着的女人在窗外金色夕阳光辉的映衬下成了一道悲惨的剪影。

华纳向后倒去，坐在了地上。他又马上爬起来，疯了一样冲上去把女人冷冰的身体抱了下来，声嘶力竭地呼唤爱人的名字，用力全身力气摇晃她的身体，奈何爱尔丽斯早已死去多时。

他在泪眼迷离中环顾四周，没找到什么遗书，只看到椅子上堆放着一些衣物，爱尔丽斯今天早上穿的就是这些，从内裤到外裤，上面有大片的红色血迹和扎眼的焦黄液渍，散发着血腥味，难闻的男人味。

华纳攥着衣裤，把牙咬碎了。

天色终于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