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王子面带悲切,扑向尼鲁十四世,攥住尼鲁十四世的干枯的大手。
“父王,如果您能够励精图治,心为苍生!我真的不会这么做,我会老老实实地等您退位,我万万不敢与您抢位!父王,我还年轻,会在前宫相格兰特的带领之下为天下百姓谋福,您身体虚弱,不如多多休养。”
尼鲁十四世一听格兰特的名字,无名火起,怒视格兰特。格兰特也不在意,把王子拽离尼鲁十四世身边,对他耳语道:“殿下,臣闻天下无有二主。王有疾,然年六十,若真与时日调养则复之亦非不可,如之奈何,天下二主乎?更何况,王昔日与保罗基业极深,国之多处有其余党,今日之事若无善了,则大事变多,恐有反!大丈夫成大事而不言小,为天下,为苍生,请君思量,切切!”
言罢,格兰特垂首,等王子拿最后的主意。谁料王子马上悲怆道:“老师,只能如此吗?”
格兰特闻言好笑,心说这最后时刻也要将轼父之罪推给我吗?于是不言,从怀中掏出一件脏旧白袍塞入王子手中。
“此为王之最爱,保罗之衣,着之而动,予王之美忆,大善!”
留下这句话,格兰特不再理会王子,转身出了寝室在门口等待。
“这……”王子盯着手上攥的丝袍。
长袍是女款,本应该是白色,年久之后却成了黄灰色,上面有斑斑点点黑色,应该是血迹。
王子犹豫半晌,不知该不该穿这奇怪的衣服,但多年来养成的对格兰特言听即从的习惯还是让他开始换装。
“咦?里面还有一支花环?”王子打开衣服,发现里面夹着一支鲜花扎的小花环。
将花环戴在头上,王子只当是自己老爹与那保罗叔叔玩的小小情趣,也不在意。反正老爹今天一定会死,不如真的如格兰特所说,给他最后一个好的念想。
门口远处,格兰特耳朵一动,听到里面悉悉索索换装声,悄悄进入门中,找了个角落用眼睛把这一切记入神语。
格兰特,透过幔帘盯着床上的尼鲁十四世,尼鲁十四世刚才在床上听到看到了这一切,本来老泪横流无比绝望,却突然回光返照一样发现了远处的格兰特,尼鲁十四世最后的锐利目光,穿透了幔帘,穿透了萦绕在屋里的香熏烟,直直的对在了格兰特眼神上。
尼鲁十四世,理查,看到格兰特站在那里,面若白纸,眼若黑洞。一时恍惚,竟觉得那不是格兰特,而是被自己二十年前害死的那位前王的花环王后!就是自己亲自己下令,把自己父亲尼鲁十三世的花环王后,扒光,杀死,然后倒栽进帝殿前的土坑的。
再眨眨眼,会发现那也不是花环王后,而是自己下令吊死的身穿污衣的美女凯西!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尼鲁十四世想惊恐大叫,可视线突然一片黑,他最后看到的是心爱的小儿子那狰狞的脸——王子已经把洁白的枕头闷在了他的脸上。
格兰特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玩味的微笑。
397年4月,尼鲁十四世,崩,寿六十。
尼鲁的天空风起云涌,如果你抬头望天,会看到乌云密布,乌云之中还隐隐有电闪雷鸣。
战争结束了,尼鲁就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吗?不可能的,只要一个族群人心险恶,那这个族群构成的社会一定会颠沛动荡,因为恶缘一定结恶果,一个个体或一个群体能吃到善果恶果是受因果律控制的,而不是受武力和科技高度控制的。
比如,尼鲁与蓝岛之间结下的恶缘,必然不会让此事这样轻易的结束。因果循坏,报应不爽。与蓝岛的战争确实结束了,但与蓝岛的斗争还没结束呢。
格兰特还在!
“陛下何不速定?轼父之事必不可为天下人受,克里奥可以替罪!臣闻兔死狗烹,克里奥力克蓝岛以然功高盖主!又与君结伴哗变必不可留!此人对尼鲁反意甚明!不于登基前杀,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