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曦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肩膀微微抖动着，泪水很快就湿透了膝盖那一片的衣服，渐渐向周围蔓延开了。

不是相互喜欢么？为什么要难过啊，为什么会觉得这么伤心，为什么会觉得这么不可接受？

可是一切都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了，她跟易北辰之间已经有另一个人了，一个因为她的自私和愚笨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她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同易北辰在一起。

他们感情的阻碍是一条人命，是怎么也无法逾越过去的一天血淋淋的生命，这样怎么能够安然，怎么能够幸福。

一个杀人犯，怎么能在被杀的人的尸体上跳舞。

易北曦还是不停地哭着。

去爱的能力和自由，已经消失了，也不得不消失了吧。她抱紧自己，从前说话的话又一一浮现在耳边。

“是，我就是喜欢易北辰怎么样，无论你做什么，你连他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就是因为你像他我才跟你在一起的，不然你以为还会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如果你一直想做一个替代品在我身边，我也不会介意的，正好我懒得去找了。”

“你走，不要再出现了，我玩腻了，我才不希望自己的一个玩具对自己又这么多恶心的情感。”

陆夜华，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要说这些话的，我不是真的想你这么难过的，易北曦仿佛又听到了那声划破云霄，震耳欲聋的刹车声，听到周围渐渐模糊的尖叫声，血液一点点在路表上蔓延，往路下渗透，所有猩红的血液不可收拾地向外涌着，根本不顾它的主人面色又多么的苍白。

“北……北曦，你……你，不要……不要……”

“陆夜华！”

易北曦死命咬着自己的嘴唇，呜咽的声音还是时不时地在房间中响起，窗外天色渐渐明朗起来，她打了个电话请假，倒在地上，将手机丢在一边，无神地睁着自己的眼睛，仿佛灵魂已不在这个躯体里面。

脚步声一点点向她靠近，在到她卧室前的时候突然敛起所有的声音，几乎是屏着呼吸极其小心地退开了门，跟她并排躺到了地上，伸出手极轻地搂着她的腰。

两人的呼吸在房间之中互相交替着，清淡混杂着香甜，清冷纠缠着多情，谁都没有说话，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也再也没有被听见过。

直到阳光不再从窗帘的间隙中透出，直到屋外的灯光在地上打出一条笔直的橙色的线，易北曦才缓缓开口。

“为什么一个做错事的人还口口声声要求着幸福呢？她不应该为自己的一切赎罪么？她怎么还能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完好无损，幸福快乐地待在这里。”

洛子寒又靠近她一点，觉得自己的心有些抽痛，继续听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