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牛皮又乐颠颠的跑过来,“瞧你哪里还有太守的样子,别找了,我赔你一根粗的。”说着,竟然真的拿出一根麻绳。
羊续心灰意冷接过麻绳也懒得搭理崔牛皮,将麻绳往原来的树上一搭,做了个死扣,脑袋就要往里面钻。
羊秘吓得慌忙跪倒拉扯着羊续的腿哭诉道:“父亲大人这是何故,可不要想不开啊。”
羊续愤愤说道:“老夫一世清名毁在一条鱼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崔牛皮乐得哈哈大笑,“老头别着急,你既然也想做咸鱼,我给你找点盐来,给你抹上。”
周元福看着闹剧也有些无语,走上前去说道:“南阳太守羊续名声就值一条鱼,大家记着,以后逢人便说。”
崔牛皮也跟着起哄。
羊续放开绳子走到周元福面前,“自从你们兄弟来了后,老夫半辈子所领悟的道理都被你踏在脚下,这次你还有何话说。”
周元福冷笑道:“对于人情与腐蚀都分不清的太守大人,我确实无话可说。”
“此话是何意?”
“当日郡丞大人送鱼,太守大人收下,是当做人情往来的礼物,还是当做腐蚀你的利刃?既然太守大人收下了,那自然就是当做人情往来。既然大家同朝为官,相互赠送一些小礼物,既可以增进友情又有利于以后共事,何乐而不为。太守大人如此做作,可是为了沽名钓誉啊?”周元福故意激怒老头。
“混账话!人情往来自然有往有来,他送我鲜鱼,我赠他咸鱼,大家也算扯平了,以后他自然就不会再送了。现在算怎么回事,我是有理说不清了!”羊续脸红脖子粗的争辩道。
周元福赞许地说道:“若你只是将鱼挂在这里,不做处理,等鱼臭了再还给人家,那你就真的无药可救了。还好,你知道人情往来,那就算一个正常人。不过咸鱼也是回赠,鲜鱼也是回赠,他今日给你送来一条五斤的鲜鱼,你明日回赠他一条五斤的鲜鱼,这样岂不是更好?”
羊续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崔兄弟,你去打听一下府丞大人的住处,买两条更大的鲜鱼送回去。就说太守大人领情了,以后莫要再送鱼了。”周元福吩咐道。
“若是那府丞说自己不爱吃鱼,不收回礼怎么办?”崔牛皮问道。
周元福哈哈一笑,“你就说己不所欲,勿施于人,他就明白了。”
崔牛皮领命去了。
“这样也行?”羊续迟疑地问道。
“行啊,这样也不伤大家的面子,又能制止他以后送鱼,是不是一举两得?”周元福得意地说道。
羊续有些恍惚,“这么简单么?可惜当日老夫又杀鱼又腌鱼,忙活了一天。”
“若是羊伯父早点遇到我,估计就不会这么窘迫了。对了,以后你是不是也要青菜豆腐度日啊,这鱼毕竟要比豆腐贵许多。”周元福又打趣说道。
羊续闻言却认真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以后老夫也青菜豆腐,看看他们还如何投其所好!”
周元福继续打趣道:“若是如此可能历史上就少一位悬鱼太守,估计多了一位豆腐太守啊,哈哈。”
羊续拱手说道:“悬鱼太守若何,豆腐太守又若何?老夫向日所坚持的原来只是虚名,今日见元福方知为官之道啊!”
周元福见羊续情绪稳定,不由得也拱拱手说道:“老大人严重了,小子也只是班门弄斧而已。民谚有云: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粟黍!老大人能一心为民,就是元福的楷模!”
“好好,今日见到元福,真是大慰平生。今日老夫破例,咱们一起喝一杯。”
羊续闻言不由大喜。
周元福见羊续也不寻死觅活了,心中也十分高兴又有些莫名的担心。今日自己胡搅蛮缠,若是因此羊续不能在《后汉书立传,皆是自己的过错啊。
羊续却心情大好,屡屡拿起酒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羊续已经有几分酒意,“元福来荆州剿匪,可曾听说荆州的风流人物啊?”
周元福见羊续如此说,肯定是有心要提点自己,于是拱手说道:“小子孤陋寡闻,还请羊伯父提点一二。”
羊续捋着胡子笑道:“哈哈,也不是什么提点,只当做我们饭桌的谈资吧。若说荆州的风流人物,百姓们还编了一套俚语。”
“愿闻其详!”周元福继续恭敬的说着。
“蔡不菜,姊夫带着金腰带。韩氏传家久,良田遍地有。蒯氏兄弟名声广,荆州遍地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