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足一顿午饭后她便上了楼去,脑海中若有若无的闪过刚才听见的那些人的谈论。
客栈的楼梯有些年久失修,走在上头嘎吱作响,像是一个年岁已高的老人在捶着老腰呻口今。
来到房间外,她敲了敲门,“师姐,已经中午了,你饿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叫些饭菜来。”
里面没人回应,许夏的心底起了一层涟漪似的疑窦,正欲抬手再敲几下,门却忽然被人用大力从里面打开了。
门开的太急,惊起了一阵小风,许夏的头发丝被吹的乱扬起来,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穆娴如,她说:“不必了,我自己去吃。”
说罢,穆娴如便越过她走下了楼,神情颇为冷淡。
许夏暗自皱眉,师姐最近好像有点奇怪,不过究竟是哪里奇怪又没法说清楚。
进屋后许夏感到困意袭来,连忙滚到床上,美美的睡了个午觉,一直到日暮西垂方才舒展懒腰从床上坐起。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打眼一看便瞧见穆娴如婀娜的身形立于窗前,眼神悠远的望向前方,周身凝聚着不散的忧郁之气。
“你醒了?”穆娴如看着她说道。
许夏点点头,下床穿鞋的时候又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看着她这孩子气的样子,穆娴如无奈的笑了笑,“这段日子多亏师妹你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我,这些天来,最近烦心事太多,我一直都不曾好好的谢过你。”
许夏连忙慌张的摆手,“不,师姐你说这话可就折煞我了,我平日里受了你那么多照顾,现在好不容易换成我照顾你。”她观察着穆娴如满含忧色的神情,眼珠子狡猾的转了一圈,继而问道:“师姐,你烦心的事情我本不该过问,但是很多事情如果憋在心里久了不及时疏导的话是要生病的,所谓的心病可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见穆娴如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许夏乘胜追击的道:“师姐,我保证不会和任何人提起的,就算师父拿着扫帚打我逼我说,我也绝不会对外泄露出半个字的,你就尽管放心的跟我说罢!”
穆娴如却依然没有松口,看着她的眸光柔和至极,眼波流转一圈,最后却微微的谈了一口气,“多谢师妹的一番心意,只是,你这番心意,我注定是要辜负的了。”
听到她这么说,许夏失落的垂眸,掩饰住眼底的一丝失望。
穆娴如连忙转移话题的说道:“师父说明日我们便要启程进入许都,交代我们进城后要注意言行举止,切不可与其他江湖人士起冲突,以免丢了他的老脸。师妹你向来乖巧伶俐,想来应该不会给我们添乱。”
许夏揉揉眼睛,刚睡醒的样子,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面前穆娴如的身影犹如笼罩了一层模糊的滤镜,看得不真切,仿佛一个随时都会消失离去的幻影。
“呵呵,不过依我看他的脸早就被他自己丢光了,让我们收敛也不过是为了少给他惹麻烦,只是小打小闹的话应该是不妨事的。”穆娴如说着话,表面上看起来好似已经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神采,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眼里,交相辉映之下,看上去颇有活力。
“师姐,我们这次可是代表师门来参加婚宴的,我觉得师父说的也没错,毕竟丢师父的脸就是丢师门的脸嘛。”她可不想被愤怒的薛有堂给教训,之前偷酒一事就给她留下了足够大的心理阴影了。
说起上次的偷酒事件,许夏便觉得哀怨无比,下次师姐做坏事的时候,自己可千万不能再跟着瞎掺和了。
师父总是偏心师姐更多一点,到头来挨骂的还是自己。她入门的时日不久,还不到三个月。与同门之间的感情还不是很深厚,望着同龄人的脸庞也都是陌生居多,有时候甚至晃晃悠悠,刚刚睡醒之时还会错觉自己要早起上班,急着去赶公车……
完全清醒后又觉得恍若隔世,自嘲的笑笑,便起床叠被,开始新的一天。
“小师妹真懂事,薛老头何德何能做你的便宜师父?算起来平时练武还是我指点你的比较多。”穆娴如摸了摸她的发顶,无奈的抱怨道。
“师姐对我好我心里晓得,师姐平日里的的教导之恩,师妹从不敢忘却,相比起师父自然是喜欢师姐你更多一点。”许夏连忙拍起了穆娴如的马屁,而对方也很是受用。
“薛有堂这个臭老头,恐怕也就勾栏里他时常光顾的那个女人喜欢了,嗯……估计还是喜欢他的钱更多一点。”穆娴如思量着说道,话语里对薛有堂这个师父毫无敬重之意。
“师姐,咱们背地里这么说师父他老人家恐怕不妥吧?”许夏很怂很心虚的说道。
从小就被教育要尊老爱幼,尊师重道的许夏自然不敢在背地里说长辈的坏话,而且也担心隔墙有耳,怕被薛有堂听了去,唯恐又要挨骂。
“宿主,有人正在快速的靠近这里。”此时系统忽然出声示警,许夏连忙停下和穆娴如的谈话,望着门口,耳边隐约听到有人匆匆而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