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科举到底有多摧残人,让这么个藏孩子藏了好几年的心机之人,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等这兄弟俩打完招呼去后面排队,宋老太太才说儿子:
“你可不能像他那样,拿命熬呢,就是熬出来又能得什么好?人活着才能谈光宗耀祖,死了什么都是白的。”
宋念宽家里人的心:
“我知道,我要是难受成那样,我就不考了,直接回去调养身体。”
说是这么说,如果真碰到这个情况,估计宋念也舍不得放弃,宋筠只能希望自家老爹能顺顺利利考中了。
就是同进士也不赖啊,做皇帝的“如夫人”,四舍五入也算是贵妃了嘛。
再想办法傍个金大腿,分到个中县做县令,宋筠觉得挺圆满的。
到时候就是金手指带着她,她再带着亲爹,大家一起起飞了。
排到宋念他们,只剩下最后十几份了,原本有三种馅,芝麻的,花生的,豆沙的。
如今只剩宋筠最不喜欢的花生馅了,没得挑,一人捧了一碗,为了好彩头,再不喜欢也得吃下肚。
正要吃呢,宋筠一想,便宜姑父肯定是轮不到了,那还不如把这碗让给他,反正自己又不考状元。
宋老太太也是这个想法,儿子得考中,女婿也得考中啊,不然她闺女怎么办?
差遣着离开视线也不会被拐卖的王绍去叫人,他顺路还把同路来京城的另外两个举人领过来的,这俩也是来讨好彩头的。
于是,宋老太太、沈氏、宋筠以及宋箴,把他们那碗都让了出去,这个时候,不管熟不熟悉、有没有利害关系,希望同乡人前路光明的心思是一样的。
喝完汤,把碗还给店里的伙计,就见对方在一桶水里涮了刷,就给后面的人盛。
宋筠:……
还好她没喝,不然也太膈应人了。
不洗的话,喝的是前面人的口水,洗的话,喝的是混合稀释版口水,都不太好。
最大的任务完成了,那两个举人就要告辞离开了,他们手头拮据、任务艰巨,没工夫享受这考前的闲暇时刻。
就像每个靠不上父母的小镇做题家一样,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抓紧时间学习去了。
赵雁林兄弟俩同样告辞离开了,赵雁泽还喝着药呢,得早点回去休息。
送走了这些人,又是亲亲热热的一家子逛街的时刻。
中午吃了祁沣一家人做东的酒宴,是正儿八经的京城风味,以咸香为主。
因为地处北方,一些菜偏粗犷;又因为魏朝在这里设立了首都,有很多家有传承的家族迁移而来,所以有的菜又有很精致的做法和摆盘,放在一张桌子上,矛盾地和谐。
在席上,两家孩子也就见面了。
而这个时候,一边吃饭一边照顾弟弟妹妹,还得眼疾手快地帮长辈执壶倒酒的宋策,浑然不知他又一次被列入的女婿的人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