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马克斯韦尔·泰勒的名将契约碎片，对陈峥等人眼下境况，根本没有任何帮助。

“再坚持坚持，前面应该快到秦淮河了，咱们一定能逃掉！”

陈峥这话更多只是鼓励、安慰，他其实也不知道距离秦淮河还有多远；

甚至，他都不知道秦淮河具体位置，只知道朝西、南方向跑；

毕竟秦淮河东西横贯南京城，东西方向应该都能离开南京；

而历史上的侵华战争，日军主力是自东北向东南打；

日军过江后是从东北方向攻破的南京城，越往南京城的东北方向，日军自然会越密集；

甚至，就算从东北方向逃出南京城，恐怕也会跟城外的日军主力撞在一起。

硝烟、火焰，笼罩了夜色下的南京城；

陈峥七拐八拐地穿行在街巷内，身后枪声、喊杀声不断。

“怎么办、怎么办……后面的日军快追上来了！”少妇一脸慌乱。

“闭嘴！”陈峥脸色难看。

少妇不单没有闭嘴，反而一惊一诈地张圆了嘴巴：“啊！她……”

“我说闭嘴！”陈峥脸色一沉。

少妇悻悻地张了张嘴，弱弱地指着陈峥背上的女孩：“她、她好像死了。”

陈峥脸色一变，连忙把女孩放了下来。

女孩脸色纸一般的惨白，只剩一点微弱的鼻息与心跳。

“挺住！我说了会尽力带你活着离开！”

陈峥愤恨地一拳捶在了地上，再次把女孩背了起来。

女孩对他始终保持着最大的信任，陈峥承诺过带对方活下来，并不只是哄骗。

伴着阵阵弥漫的硝烟，燃着的火光将夜色染得阴红；

枪声、喊杀声，在陈峥身后越来越近。

忽然。

“你看！”少妇脸现激动。

夜色的阴影下，破败的石桥屹立在河岸边；

密密麻麻的尸体散发着刺鼻、腐臭的气味，竟然填满了石桥下的河道！

陈峥脸色既激动，却又难看。

任谁看到这数以千、万计同胞的尸体，脸色都好看不到哪去。

“下去！”陈峥背着女孩率先下到了水里。

夜凉如水，十二月天的河水，更是透着刺骨般的冰寒；

刺鼻的腐臭，弥漫在河水中，令人几欲做呕；

少妇脸色惨白，但在身后越来越近的枪声、喊杀声中，最终还是跳了下来。

陈峥顺着河道不停向前，同时留意着河岸上的情况。

枪声、喊杀声，映衬着硝烟、火光，不时从河岸上传来；

隐隐约约中，能看到些日军身影追逐在岸边；

甚至，偶尔有子弹划过夜空，打进河水中。

“再坚持坚持！很快就能逃出去了！”

陈峥朝女孩鼓励了句，还难得地给了少妇一个笑脸。

冰冷的河水，越发湍急，冲刷着陈峥等人的身体；

一具具腐烂的同胞尸体，盘横、陪伴在河水内。

“那是……”少妇忽然激动地指向河道尽头。

密密麻麻的尸体顺着河道尽头的闸口，正不停地冲进南京城外的江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