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他不对劲,池柠摸摸他额头,有点烫手,怕是低烧感冒了。
喝了这么多酒,又吹了风,陆姑娘的身子骨受不了了。
“以后就叫你陆姑娘好不好,爱哭鼻子的陆姑娘。”池柠好笑调侃。
“唔”陆玖清发出不舒服梦呓。
池柠弯下腰,老妈子的帮他把鞋脱了,被子盖实,又沾了点白酒擦了擦他耳后根和脖颈、以及掌心处,做着物理降温,免得他后半夜烧死。
忙碌半宿,池柠感觉半条命都快要折腾没了,看向无论她发出多大动静都没有醒过来的人,要不是他胸口还起伏着,她都要怀疑陆玖清嗝屁了。
背靠椅子上,池柠仰头望着房梁,脑袋持续放空,在听到鸡打鸣后,她才站起来。
来到床边,摸了摸陆玖清的额头,高温褪去了。
捶了捶脖颈,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瞄到书桌上的文房四宝,她突然心生一计。
满身疲倦瞬间驱散,磨了墨,选了一只带着雕玉的高级毛笔,沾足墨水,不怀好意地朝床边走去。
看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池柠在那张白净脸蛋上落笔,洋洋洒洒胡乱画了一通。
少顷,看着自己的杰作,她非常满意点点头,摸着毛笔上的玉石,觉得还挺值钱的,她不客气带走,这个就做为照顾陆玖清一宿的费用好了。
希望明早陆玖清醒来,看到脸上的‘佳作’,不要太高兴为好。
翌日。
天际薄光驱走黑夜,阳光平铺大地,再度带来高温炎热。
“终于回到云都了!”满脸汗水的陈赤炎感慨。
崔行珏扯着缰绳,足下黑马发出疲倦低鸣。
他回首看向疲惫不堪的队伍,这一路走回来不容易,加上带了一部分娇弱秀女,还有几十车的构树皮。
天气的高温超出他预估,半道上热死好几个兄弟,疯狂灌水都救不活,避免人员继续损失下去,他只能让大家在夜里赶路,白天休息,日夜颠倒浪费时间不说,还透支大部分人的体力。
“陈教头,你带一部分人把构树皮拉回方絮作坊,顺道让陆大人请几个大夫出城。”
“崔公子,你不进城吗?”
“不进。”崔行珏咽咽发干喉咙,“那些皮肤溃烂的兄弟也不进,免得造成没必要恐慌,我们就在城门口停驻。”
陈赤炎道:“行,我去安排一下人!”
崔行珏下了马,指挥众人往阴凉处走,更是让大家在城墙一角搭建临时落脚营帐。
安排完下面的人做事,他朝刘七八走去。
“他在哪?”
不停挠着左后肩的刘七八带路,“公子莫担心,司公子还有气,暂时死不了。”
两人来到搭建起来的营帐里。
看着陷入昏迷,半边脸猩红溃烂的司容邦,崔行珏半蹲而下,不放心地探了探他鼻间。
还有气。
不是他有多在意司容邦这条小命,而是池柠在意,他不得不对司容邦多留一份注意。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热晕的,还是因为皮肤持续溃烂疼晕的。
“吩咐下面的人煮点消暑凉茶灌给他,别让他在这个节骨眼死了。”崔行珏侧首同刘七八讲道。
“放心吧公子,就算是不吃不喝这小子也死不了,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他的顽强小命。”刘七八调侃,不停抓着左后肩。
崔行珏离开了营帐,正巧看到陈赤炎带着人马,拉着构树皮进城。
陈赤炎留意到他,扬声。“公子,需要我同池姑娘说一声你回来了吗?”
崔行珏敛了敛眼睑,“不用。”
她这般聪明,见到陈赤炎自然会猜测到他回来。
多日不见,不知道她与小家伙们怎么样了。
看着违心的少年,陈赤炎不再多说什么,高声招呼众人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