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幸福人生,就是这样子的吧。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我的睡眠。
夜里,还是会感觉窗外有光照进来,但我明明住在高层,不会是车灯。
莫非,是对面楼里的人,在恶作剧?
……
几个月后。
公司提拔主管,我因为工作出色,成为候选人之一。
但是从同事们私下的议论里听出,经理似乎并不意属于我。
多半又是年龄歧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在下班路上,跟踪了经理,包里放着号令枪。
这一次还是那么顺利。
晚上回到家,想到过几天,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上主管,还是难掩喜悦。
号令枪就放在我的枕头边,是它给了我现在的所有,只要有它在身边,就觉得安心。
这一晚我睡的很好,只是半夜时分,又被灯光打扰。
不知道哪来的白色光柱,从屋子外面照进来,好刺眼。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
“人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继续观察吧。”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关掉了手中医用手电。
放下撑开梁瑾眼皮的手指,回头对梁博文说。
梁博文的目光,没有离开病床上躺着的女儿,默默点了点头。
等医生走后,垂手站在病床边的高樵,低下头说道:“实在抱歉……作为‘不存在物品专卖店’的店主,我有失职的地方。”
站立一旁的凌涵,也低下头,“返春剂是我卖出的,对不起………”
“不,不怪你们。还要谢谢你们来探病。”梁博文语气平和,相当的通情达理。
“我女儿坠崖的半个月来,一直昏迷不醒,神情痛苦,还好你们送来了‘美梦贴’,现在她睡得安稳多了。在梦里,她一定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病床上安静躺着的梁瑾,戴着氧气面罩,太阳穴上,贴着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银色小贴片。
在病房里,日光灯的照射下,闪烁微弱光亮。
“其实都是我的错。”
梁博文把目光转向女儿说,“那天,就不该带她去交易人质,更不该把她单独留在那里。”
“在车上时,她就有点异常,嘴里一直念叨着,‘要是对人也有效就好了……’”
后来,执法者根据现场痕迹调查发现,应该是昏迷的魏国盛转醒后,两人发生了搏斗,意外之下,双双坠崖,一死一伤……”
“她是在说号令枪吧?”
凌涵的记忆被唤醒,“那天,她想在我这边,买一件可以轻易制伏强大对手的武器,我说没有。”
“之后找出的号令枪,只能用来号令动物。她问我,对人类有没有效。我笑了笑,告诉她没有。”
“最后,她面带遗憾走了,嘴里念叨着,‘要是对人也有效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当时应该报警的……”
梁博文的身旁,一直低头抹泪的闵慧娟,停下手,拍了拍老伴的背部安慰。
梁博文握住妻子的手,这是他最后仅存的温情港湾。
“但是……”
凌涵看了一眼,始终紧闭双眼的梁瑾,问两位老人:“听说这里维持费用高昂,您两位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一直这样的话……”
梁博文伸出手,轻抚着女儿的额头,喃喃自语般说:“当然要一直维持下去,哪怕我去外面借钱。你可能不懂,对于父母来说,只要有孩子在,未来就有希望。”
梁博文伸出手,搭上妻子的肩头。
“我和我老婆会一直守望到她清醒的,相信这一天终会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