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下意识闭了闭眼,张远翠立刻抬脚踹了过去。
趁对方倒地,将凳子卡上他脖颈。
男人胡乱挥舞着刀子,在她小臂上划拉了两道口子,血立刻渗了出来。
而张远翠不仅没松手,还朝柳思思大喝:“打他的头!”
柳思思赶忙冲进杂物柜,抓了一瓶酒扑过来,闭着眼睛,往男人脑袋上打。
幸好她还记得控制力道。
连砸两下后,瓶子没碎,男人已经被砸得眼神涣散,手再也握不住刀,被柳思思趁机夺下。
张远翠终于腾出手来,扯开柳思思找到的尼龙绳,把男人双手反绑。
直到她们合力,把这个男人拖进浴室关起来,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才勉强平复。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柳思思已经吓得两眼通红,却不敢哭出声来。
她看着张远翠临危不乱的应对,和捆绑对方时的老练手法,根本不像个普通女大学生。
张远翠正用白酒和毛巾,给自己的伤口做紧急处理,闻言苦笑。
她的确是蓉市大学里一名普通法学生,可她也是蓉市公安局执法者张廷的女儿。
跟父亲一样,深爱着家乡。
立志考警校继承父亲的意志,没想到会遭到父亲强烈的反对,迫使她选择了其他专业。
“我愿意将一生奉献给这项事业,可我希望,你能过上平淡幸福的人生。”
张远翠理解父亲对她的爱,却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不甘。
因此,当她知道,父亲为蓉市半年来陡然激增的犯罪率,和自杀率而头疼时,她也想要参与其中,探查背后可能隐藏的阴谋。
她知道,父亲怀疑食梦恐怖屋,跟着一连串案件有某种关联。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她特意挑了今天,来亲身查探。
没想到自己算漏了人数限制,不得不跟无关人员一同进入。
更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眼下呼叫机失灵,他们的手机都被锁在外面,扯开嗓子也喊不来开门的人。
张远翠简直要怀疑,食梦恐怖屋发现了自己目的不纯,特意搞了这么一出。
这种想法,令她升起了难以言喻的负罪感。
可她也不傻,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和盘托出,反而容易导致同伴情绪失控。
于是选择性地回答:“我老爸是执法者,从小就跟他练过几手,等下你跟紧我,咱们一起出去,然后报警。”
无论任何时候,执法者带给普通市民的安全感,都不可代替。
柳思思慌乱的心神略微一定,主动去把桌椅都拖到浴室门口堆好。
张远翠则拿了一把刀,在四下逡巡。
很快,找到了掉落的钥匙,叮嘱柳思思站在身后三步远,这才打开二楼卧室门。
几乎就在房门打开的瞬间,一个人就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
张远翠差点条件反射踹出一脚,好在及时认出是何磊。
何磊身上染了不少血。
当他抱住柳思思大腿的时候,后者险些尖叫,想起这是自己的金主,才忍住没动。
张远翠心里却一个“咯噔”。
在原地站了十秒,确定里面没有动静,持刀走进灯光昏暗的卧室,发现地上有两具尸体。
苏既明死了。
卧室里一片狼藉,柜子翻倒,连墙上的相框和挂画也都砸落在地。
垂落的被子一角还有血手印,屋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先前那个被拖走的女人,再次出现,已经成为一具真正的尸体,身上刀口血洞,惨不忍睹。
而在他们面前被砸倒的苏既明,也已没了生息,脑袋上全是血,花瓶碎片散落一地。
“我、我没能救他……”
何磊神情恍惚,“他死了,他死了……”
柳思思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可一个大活人,在眼前死去,绝不是能够无动于衷的事情。
张远翠深吸一口气,她同样感到了害怕,更多却是惊怒和悲伤。
因着何磊已经在里面待过,现在也顾不上踏足案发现场的种种禁忌。
张远翠小心绕开血迹,做了初步查看,确认苏既明头上伤口,即为致命伤。
而女尸身上的刀口,都出现在胸腹部位,结合地上血迹,凶手显然是把她按在地板上连捅数刀。
张远翠浑身发寒:“我们得逃出去……报警。”
柳思思声音哽咽:“可他们会放过我们吗?楼……楼下还关着一个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