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第一次出现,是在三个月前。
那时,正逢季度末,很多报表都需要整理上报,我每天都忙的脚打后脑勺。
尽管如此,白天还是无法把当日的工作完成。
因此,从那时起,差不多连续一星期,我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
然后搭乘24小时运营的公交车,颠簸差不多一小时。
最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我住的出租房内,我每次都是顾不上洗漱,就倒头便睡。
姐姐就是在这犹如地狱般的一周里,最后一天出现的。
那天,我照例最后一个离开公司,临走时,我瞥了眼墙上的挂钟——11点半——和前几天下班的时间差不多。
公司楼下就是公交车站,我乘坐的224路汽车,虽然号称是24小时运营,但是每晚10点以后的车次,都会大幅度缩减。
正常的上下班高峰期,基本每隔5分钟就会有一趟车。
但是一旦到了深夜,差不多10点以后吧,车与车之间的间隔,就扩大到30分钟一辆。
尽管如此,每次乘车的人,依旧还是不多,基本连车厢座位的三分之一都坐不满。
甚至有些时候,整个车厢中,只有我一个乘客。
在寂寥的夜里,独自一个人坐在飞驰的空无一人的公交车里,有时真的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我租的房子,位于市郊一处新开发的小区里,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房租便宜。
在这里,自己独自租住一套一室一厅房子的价钱……在市区里,应该只够租住女生宿舍的一个铺位吧。
当然,事无尽善尽美。
租金节省下来的代价就是,我每天需要乘坐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才能到公司。
现在由于是夜晚,路况很好,因此从公司楼下的车站上车,到终点站,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就可以了。
尽管如此,我回到这个入住率不足三成的小区时,也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以后了。
从下车时开始,我就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我。
我不敢回头看,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穿过空无一人的小区街道,身后的脚步声,渐渐听不见了。
看起来,应该也是晚归的其他住户吧,是我自己吓自己了。
就在走到我租住房子的单元前时,一个男子与我迎面而过。
那是一名年轻男子,穿着时尚。
我认得他,他和我同住一个单元,有时我们在小区里或楼梯上会碰到,但是彼此并没有说过话,我对这个时尚帅哥很有好感。
他迎面看到我,冲我微微一笑,我也还以一个微笑。
微笑之后,他就轻轻地走过了我的身边。
本来以为这次能够有所突破,他会自动与我搭,看来依旧是我的痴心妄想。
就在我和这个时尚帅哥擦肩而过的同时,他突然转过身来。
用一只手搂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捂住我的嘴,然后用力地把我向一边的黑暗处拖去。
我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懵了。
虽然我不知道对方这个举动的目的,但是显然是要对我不利,想到这里,我开始奋力挣扎着身体,试图挣脱出他的束缚。
无奈,平时在办公室养尊处优惯了,缺乏锻炼的我,反抗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那股巨大的力量,依旧拖着我,向着黑暗越走越近。
不能轻易放弃!
我做出了最后的努力,我用两只手,奋力拨开捂在我嘴上的手,然后大声呼喊起来,“救命!”
我只呼喊了这么一声,嘴就再次被捂住。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惊吓过度,或则是筋疲力尽的缘故,我觉得眼前一阵漆黑,意识渐渐消失了……
等我再次睁开双眼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的身边,坐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看到我醒来,她冲我微微一笑。
看来我是得救了。
通过向女警询问得知,是当时我的喊声,惊动了小区里的保安。
等到保安闻声赶到现场时,发现我已经昏倒在地上了。
而那个年轻男子,则瘫倒在我身边的地上,肩膀上插着一把手工用的剪子。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因为家里的剪子找不到了,所以我上班时利用午休时间,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把手工剪子。
然后把它放在提包里,准备晚上带回家。
根据年轻男子的口供,他是因为那天喝了酒,神智有些不清醒,所以才袭击了我。
而他肩膀上的伤,则是我在昏倒前挣扎时,下意识从提包里拿出剪子,刺到他身上造成的。
对于这一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可能是情急之下,条件反射的行为吧。
男子虽然受了伤,但是因为我是正当防卫,所以执法者没有追究我的刑事责任。
女警只是把我带到执法局,简单的做了下笔录,就让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