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无比诚恳的眼神看着他:“左诀,这事真不是我干的。我恨他们没错。可他们也好端端活了这么多年,我要杀早杀了,不至于现在才动手。没理由,也没必要。”
左诀皱了皱眉头。
我将手伸过去,示意他解开手铐:“许静宜既已重新出现,就没打算跑,也没跑的必要,毕竟现在天网系统这么强大。”
“阿铮还在这里读书呢,眼看着要高考,我不至于。查清了再来讯问我吧。我一直都在。”
门外有哒哒的脚步声传来,高喊着“薛律师,薛律师”。
该是助理小夏到了,她这个时候过来,应是办好了取保候审手续。
左诀帮我打开手铐。
我有点疲惫,“我没杀人。徐太太在栽赃我。按你的推论,徐太太若一早知道我是许静宜,肯定会避而不及,怎么可能会花400万,来委托我处理她和孙铭的事。除非她在设圈套。”
我苦笑,“左执法者还看不出来吗?”
我的眼睛向下垂了垂,转而又望向远方,隐于云彩之下的重重山峦。
我低头苦笑,“我习惯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被人冤枉,我不过就想做个普通人而已。”
我抬过头,给左诀一个凉薄的笑:“我说过了吧,看,12年过去了,你还是活在你的象牙塔里。看不到你所信仰的那些,其实一文不值。”
左诀周身一震,面色瞬间泛红,明显羞惭。
我微微一笑,知道自己成功了。
……
不得不说,青冈市执法局处事能力很强。
他们很快就通过路口监控,看到那晚,徐太太先于孙铭进了红色别墅,她手里提着个透明塑料袋。
放大了细看,袋子中看得出,是如意超市卖的那种烤鹅肝。
追踪来源,收银小姐的证词表示,她的确来买过,还和自己起了争执,她记得很清楚。
同时,塑料袋里还有些橙色的东西圆鼓鼓的,看外形应是柿子。
她那晚也分明通过电话,跟孙铭说,“我给你买了晚餐,你加班回来记得吃。”
然后离开去打麻将。
到了晚上,孙铭开车载着禄芸,进红别墅欢好。
而那晚监控显示,禄芸是真的没有带任何东西。
真相大白。
这事跟我没任何关系,我只不过打电话没挑好时机。
徐太太被执法局拘留时,大声喊冤。
她说自己那天的确买了鹅肝,但塑料袋里圆圆的那些是家里的橙子,根本不是什么柿子。
笑话,怎会有人相信她呢?
她涉嫌谋杀亲夫的风声一出,网络上一片哗然。
当年许多被她从中“穿针引线”,介绍给孙铭的女孩,站了出来揭发她曾经的恶行,这事让整个国家都震惊了。
居然会有这样变态的事!居然会有这样恶毒的女人!
我成功获得了迟来20年的同情和声援。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没等执法者宣布侦查终结,徐太太就在重重压力下,喝多了酒,在家里上吊自杀了。
人们都说,她那是畏罪。
万盈集团董事长孙铭,及其情人禄芸被杀一案,到此为止。
案件随着嫌疑人的死亡,而终止调查,我被无罪释放。
阿铮小家伙,起初在家门口踮着脚张望,见了我后,傲娇的鼻孔朝天:“哼,妈妈,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害我白担心一场。”
我伸手想摸他的头,却觉有些费力,他已经这样高了啊。
我白他一眼,“知道我没事,还担心什么?闲得慌。”
我揍他脊背,“快去做作业,要高考了懂吗?别找借口偷懒。”
阿铮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出门给他买菜,想买只老鸭炖汤补身子。
先前的司机师傅见我涉案,怕被牵连脚底抹油辞职溜了,我又不会开车,只得自个儿走过去。
我一步步走在铺得长长的柏油马路上,两旁的绿化带新得扎眼,那绿油油的色彩,像是生命一般蓬勃了绽放,空气极度清新。
一辆极拉风的路虎车,停在我身侧,滴我了两声。
我回头看,它还没上牌照,不知是哪个肤浅的家伙装X来着。
车窗摇下来,我瞧见是宋可,便咧开嘴冲他笑了一下。
他眼神一荡,二话不说,将我塞到副驾驶。
宋可一面将车开得飞快,一面狠狠摁着我的头,说,“好啊,薛茉,你现在满意了?将我安排给老女人帮你演戏,你满意了?你可真是个狠毒的女人啊……”
我咯咯直笑。
我笑着说:“怎么,徐晴那个老女人,各方面都没我好吧?”
宋可瞪我一眼:“那不是废话嘛!”
我嘻嘻笑着说:“你也别总跟我一起,偶尔换换口味也不会腻。咱们的恋情,得变成开放式才有意思,你跟那个红色高跟鞋,在我的床上那样乱搞,我不也由着你嘛!”
宋可黑了脸,扬起手“咚咚”敲着我的头,“下回再在我面前提什么殷然,我就弄死你。再想挨打就试看看。”
“开放式那是对我而言的,你?”他瞟我一眼,“哪个男人敢碰你,我一定打断他的腿!”
我嘻嘻笑着,“是是是,咱家就你地位最高了。”
我瞧着这时,他将车已经开到荒郊野外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暮色已然压下来了,周围也没什么人。
心情真好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