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底也在一起两三个月了,说不上两情相悦,可总有一点义气。
更何况,这女人始终对杨乐没有任何偏见。
单凭这些,老杨就愿意帮这女人,脱离那个渣男。
心里正想着,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老杨下意识地回头,眼角正扫过沈梧塘那张大脸。
老杨的脚,比脑子先反应过来,飞快几步追上去,一把抱过晓筱,将她的头死死按在怀里。
“你干什……”晓筱在惊吓本能地挣脱,可她的嘴,堵在杨兆乾的胸口,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沈梧塘擦身而过,对于这种在公共场合肆无忌惮的行为,有些鄙夷。
老杨倒是不在意地冷眼看他:“没见过人亲热?”
沈梧塘厌恶地看他们一眼,几步小跑离开了。
“爸,你把洛阿姨憋坏了!”杨乐奋力想拉开老杨粗壮的胳膊。
这个“洛”字,落进了沈梧塘的耳朵里。
他原本走出半条走廊,却刹住脚,又回头看向他们。
这下老杨也没辙了,眼看就要穿帮,人家是“亲两口子”,真走近了,不可能谁也看不出谁。
突然,一对柔.软的嘴唇,扑上他的嘴。
老杨会意,猛地上前一步,将怀中人顶到墙壁上。
杨乐惊得说不出话。
忽然看见仍站在半条走廊外的沈梧塘,急忙跑过去,张开双臂挡住他:“不许看,我爸说亲亲的时候不许看……”
杨乐奋力挥舞着胳膊,这样的行为,显然不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
沈梧塘看了看他,透过他来回挥动的胳膊,又远远看一眼“热吻”中的男女,转身走了。
“可以呀,闻着味你都能知道是他。”杨兆乾眼角盯着沈梧塘拐过走廊,才松开晓筱。
“不知道。”
晓筱的脸上,完全没有“躲过一劫”的窃喜,长长的出一口气,“我挣扎的时候看见他的脚了。大概是在一起太久,我单看手指脚指,都能认出他来。”
说着,她靠着墙壁缓缓蹲下,双手握住额头,“老杨,你别说,就刚才那一出,咱们俩还真像一对恶毒的狗男女。”
杨兆乾直盯盯地看着女人失神的样子,忽然失声嗤笑……
……
作为对爷儿俩上次仗义相助的报答,洛筱隔天请他们吃一顿大餐。
对于这种好事,老杨从不退辞,甚至毫不客气地给杨乐点了他们平时根本吃不到的菜码。
“我想帮杨乐找一份工作,至少让他学一样技术,能自食其力。”看着闷头苦吃的杨乐,洛晓筱忽然开口。
老杨刚刚入口的一大杯啤酒,差点喷出来:“你说啥?”
晓筱郑重地与老杨对视:“现在,有很多公益项目,都致力于让残障人士恢复存在能力。我有个朋友,刚好开了一家公益烘焙坊,规模不小,我可以在那里帮杨乐找份工作。”
“别逗了,就他……”
老杨看一眼儿子,忽然压低了声音,“他能干什么?我可看新闻了,现在什么黑加工厂、黑煤窑专招这种孩子,让孩子白干活不说,不给吃饭还打人。哎?你不会是……”
眼看着晓筱投过凌厉地目光,老杨心虚地闭了嘴。
“你看我长得像人贩子吗?”
晓筱狠狠甩给老杨一对白眼,“人家是正规的公益项目,教孩子学技术,将来至少能养活自……”
“他公益让他公益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别打我儿子的主意,杨乐七岁以后,就没离开过我。”
老杨说完低头吃饭,任凭她怎么解释,就是不抬头。
晓彼捶着桌子,好像手下那块木板也姓杨似的。
那天之后,洛晓筱又跟老杨提了几次,让杨乐去工作的事。
可无论她怎么摆事实讲道理,老杨都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这样反反复复,晓筱也烦了,整整一个星期,没再出现在洗浴城。
前台的美女接待们,虽然不明原因,但无不猜测,两个人关系就此结束。
这一点都不奇怪,以老杨的“姿色”,能让洛晓筱坚持两三个月的“亲密关系”,已经算人间奇迹了。
外人的猜测,多数不靠谱。
洛晓筱对于老杨谈不上感情,多说算个“床友”,她想帮杨乐,也不过是出于对孩子的同情。
老杨愿意就是份人情,不愿意也碍不着她什么。
洗浴城之于她来说,更像一个脱离现实的城堡。
可城堡再怎么好,她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拼命。
公司高层换血的程序已经启动,第一步是内部审计,晓筱所在的部门也要面临审计。
为了能把总监平稳送走,整个部门,已经连续加班一周。
晓筱作为部门经理,她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一切顺利,所以更卖力,也更专注。
办公室里,午夜突然响起手机铃声,惊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