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化名而已。”
他微微一笑,“你好!我叫滨田鹤。”
……
晚上不说鬼,白天不说人。
我跟着滨田鹤上车来到神奈川,进入了一座远离市区的传统民宅,四下僻静。
院里种着小竹和秋菊,清风徐来,幽静美好。
我不禁想起了那句——“菊,花之隐逸者也”。
等到他带我进入内室。
看到架子上那把菊纹武士刀,我基本上确定了,这人就是卯月纯一直不愿多谈、代号为“菊”的那位前辈。
此时,是16:03。
电视机里,正在直播伊藤集团总裁,召开新闻发布会的现场情况。
伊藤博野顶着一张绷带脸,在镜头前侃侃而谈,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在他身后,站着一位酒红色大长卷的美女,一身黑色正装,衬出她窈窕诱人的身材。
可我连半点邪念都不敢有——不是每个男人都愿意做花下鬼,尤其这还是一朵食人花。
高仓美沙——制造近日连环血案的凶手。
本该是伊藤博野最恐惧的敌人,现在却站在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
反而是应该近身保护他的卯月纯,不见了踪影。
我早就应该想到,高仓美沙曾经是暗杀组的一级成员,拥有屏蔽这样的高强异能,身边还有一队雇佣兵精英的协助,怎么可能让伊藤博野逃出领域范围?
就算那小子整个泡在化粪池里,都走不了这么大的狗屎运。
滨田鹤给我倒了杯茶:“我看过这段日子以来的新闻报道,死去的那六个人,是联盟在日本的老牌支持者了。”
“在五年前,曾和暗杀、情报两组展开过密切合作,美沙对他们了如指掌也不足为奇。”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接口道:“但是高仓美沙在五年前,就已经叛出联盟,耳目自然受到了限制,对于这五年来,联盟在日本境内新开展的合作支持者所知不详。”
“而这些人的资料,除了联盟本部高层,就只有负责整个日本分部的卯月纯才知道……”
“所以,她没有杀伊藤博野,而是让这小子做饵,通过三个手下的死,和炸弹事件让我们相信,他还是自己人。然后一步步把卯月纯引进陷阱中,是不是?”
卯月纯的价值,可甩了伊藤博野不止一条街。
滨田鹤道:“没错,所以在月纯松口之前,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卯月纯那张嘴,比千年王八万年龟还紧。
我心头一松,端起茶呷了一口,眼神紧紧盯着他:“听说前辈在四年前已经退出联盟,没想到还如此关注这些事情,刚才潜入废楼偷袭的那一手也宝刀未老,实在是百闻不如一见。”
“你不必这样暗含讥讽。”滨田鹤摇了摇头,“我能退出联盟是机缘巧合,并不是我与组织有什么恩怨。”
“这次也纯属巧合——我在东京医院里工作,而伊藤博野恰好被你们送来。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奈何看见了纯,又发现了美沙的踪迹,就一路跟上了。”
滨田鹤、高仓美沙和卯月纯,三人曾是朝夕相处的搭档,其中的牵扯,想来也是一笔烂账。
我琢磨了两下,说道:“那么前辈是打算做一回外援了?”
滨田鹤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以美沙那强烈的掌控欲·望,纯一定被关押在离她很近的地方,比如说伊藤集团大楼顶层,那里是总裁办公室,人员不多,保密性极强。”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只要神一样的队友!
我激动得热泪盈眶,腆着脸问:“前辈,在定计划之前,能允许我八卦几个问题吗?”
滨田鹤摊手道:“如果是与正事有关,必知无不言。”
我摩拳擦掌地看着他:“前辈的能力是什么?”
他反问:“你呢?”
“一年期限内的无生命体记忆感应。”
滨田鹤微笑道:“我可以掠夺半径二十米内,与我对视过的异化人能力。”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是转念一想,高仓美沙的屏蔽能力,同样以半径二十米为限制,这两个人的能力就像矛与盾。
于是我问道:“前辈与高仓美沙的能力撞上,会怎么样?”
滨田鹤淡淡道:“屏蔽与掠夺,植根在我们身上二分之一的相同血脉里相互影响,一来一往,最终会互相抵制至消弭。”
“除非其中一方松懈自己的精神防御,让另一个人有机可乘。否则在半径二十米的范围内,我们俩都只是普通人。”
二分之一的相同血脉。
我抓住了这个关键词,追问道:“那么,前辈和高仓美沙有什么关系吗?”
滨田鹤的手指,敲击着桌面。
茶杯里的热气升腾起来,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