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说就说,快点,别墨迹。”
“金条、五百克一根,十多根。还有纪念金币,金首饰啥的,这是我知道的。还有不知道的,也在保险柜里放着。保险柜是老式的那种,不知道密码,拿个喷枪,几分钟就能烧开。”
“用喷枪能行吗?没有火灾报警?”
“没事儿,店里有,地下室没有,他们常在在里面打麻将,抽得满屋子都是烟。”
“店里都有什么人?”
“一个店长,两个店员,都是女的。还有一个保安,叫老廖,配的塑胶警棍。”
“就这几个人?”
“明面上就这几个,但姓陈的养了一批打手,组成什么保安队,穿着便衣,常在姓陈的几个店铺周围转悠,哪家有情况都能立刻支援。”
“加上金店离执法局不是特别远,姓陈的又凶名远扬,没人敢惹。不过,明天姓陈的过生日,估计那些人都会到酒楼给他庆生,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陶家冲听两人对话,脑子里忽然恍惚了一下,好像这段话曾经在哪里听过。
两人还在继续说着,但声音变得极为遥远。
下一刻,他悚然一惊,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似曾相识。
十年前,他在收音机里,阴差阳错听到过一场打劫金店的对话。
没想到,竟然是来自十年后的今天。
怪不得,他听郭旭说民康药店的时候,会觉得有些耳熟。
他猛地站起身,正说着的两人吓了一跳。
陶家冲没管两人的反应,走到货架前。
那台古董收音机,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那里,不知为何,电源灯亮着。
难道是这个收音机,把今天的对话录进去,然后传回了十年前,这怎么可能?
他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茶几旁两个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忽然脑子里闪过一道光,他掏出手机搜索太阳耀斑。
果然,这几天是太阳耀斑的活跃时期,他清楚记得,十年前的这两天也是如此。
遥远太阳上的活动,以某种未知的原因,在面前这台收音机上打开了一条时刻通道。
一切豁然开朗。
怪不得,当年他赶到将要被打劫的那家金店前,却发现金店根本不存在。
陶家冲热血翻滚,当年那件事儿困扰了他很久,每当看到金店抢劫的新闻,都要仔细去看。
后来时间一久,慢慢淡忘。
偶尔想起时,几乎觉得是自己当年产生的幻觉。
思及至此,他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记录当年对话的黑皮笔记本。
“家冲,你找什么呢?不过来听听。”
郭旭侧脸问他,拧着眉头,对他心不在焉的状态有些不满。
“没事儿。”
陶家冲一心都在找,挥挥手说,“你俩先聊,我想起来点事儿。”
找了半天,终于在柜台的最下层翻出来,上面蒙着一层灰尘,他用手抹去灰尘。
他坐在柜台后,翻看当年的记录。
果然,和刚才聊得内容一模一样。
十年前,他还在一些关键信息下面,用黑笔画了划线。
他看了一会儿,翻过那一页,愕然发现后面竟然还有一页,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了,之后一天晚上,郭旭来店里找他喝酒,他醉的一塌糊涂,没回家,睡在店里。
由于酒醉,当夜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几天后,母亲突然病重入院,紧接着就去世,他同父亲发生争吵,一气之下远走他乡。
没想到,原来酒醉的当夜,他还通过收音机,记录了抢劫之后发生的事情。
入目就是四个硕大的黑字——抢劫失败。
他看着那四个字浑身颤抖,压下恐惧往下看。
并没有记录当时的对话,而是当年的自己,边听边总结下来的内容。
似乎有人通风报信有人受伤,一直在惨叫……似乎被金店的老板抓住了……那人还带了手下,追问文件袋在哪里什么文件袋?……
金店老板说,自己是抢劫金店的祖宗,没想到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什么意思?他之前也抢过金店?……
金店老板把劫匪全都杀了!
陶家冲看着那几行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扭头看向郭旭和陈斯威,听到自己的颈椎,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
有人走漏了消息?
会是谁?
肯定不会是郭旭,那就是陈斯威。
这恐怕是一个圈套?
他后背汗毛竖起,转念一想,又不确定,似乎不太可能?
他和郭旭两个穷光蛋,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陈斯威对陈宝仓的恨意,并不像作假。
可能陈斯威并非主动告密,而是被陈宝仓的手下发现奇怪之处,进而跟踪监视?
那是否还要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