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雨一时噎住，说不出话来。

柳如言大方一笑道：“吴叔，说实话，我们这次回来，是来找个朋友。”

吴叔泡了两杯热茶端上：“好说好说，小顾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虽然他已经不在我们这里教书，但只要能回来一趟，我都很欢迎。对了，你们要找谁啊？”

柳如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Lee的照片，吴叔看了片刻，似乎正在艰难回忆。

柳如言提醒道：“这个人，应该前不久来过这里，不知道吴叔还有没有印象。”

“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吴叔把照片还回来，“不过小顾，前段时间执法者来问过那个人，我倒是记起点什么东西。”

“执法者来问过的人？”顾重雨毫无印象，不由得问道。

“小顾不记得了？”

吴叔有些疑惑地看着顾重雨，“半个月前，不是来了几个执法者同志，也是找人吗？＂

顾重雨确实不记得有这回事。

“您能说说记起了什么吗？”柳如言忙捡起话头。

“是冬子跟我说的，我一时没在意。”

吴叔一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冬子说，那天见过一个胖胖的人，路过咱学校的后面，还找他问了路，要了口水喝。”

“估计你那时候忙着备课，也没看见他。咱们村一年能路过几个人？八成就是执法者同志们找的那个人。”

柳如言向顾重雨使了个眼色，看来，她也在心中想起了倒在S县旅馆中的那具尸体。

顾重雨推开支教时住的房门，屋内的陈设，还保持着他离开时候的样子。

“雨下得大，搞不好会封山，你们今天就不要回去了，晚上就在我那吃。你们先聊吧，有事情就找我。”

吴叔交代完毕，嘿嘿一笑，转身离去。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俩人。

柳如言坐在床上问道：“冬子说，在学校后面见过一个胖胖的男人，就是在这附近吧？”

“大概是吧。”

顾重雨在书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书桌上的一本教案翻看，“可惜我没有见着。”

“执法者不辞辛劳地来这里找这个人，恐怕不是巧合。不过，料想他们与我们相同，并没有取得什么成果。”

顾重雨忍不住问：“如言，你不能向你的‘组织’问一下Lee此行的任务吗？”

柳如言为难地摇摇头：“你不了解。因为职责的特殊性，我们所执行的任务都是保密的。”

“我只是接到追查‘冰人’的命令才来到H市，并没有权限过问Lee执行的任务。老实说，现在我的行动，早已超出了职责的范围。”

“任务比人命还重要吗？”顾重雨不满地小声嘀咕着。

“抱歉。”

柳如言四处看了看，试图转移话题，“在这里的日子你怎么过的？”

“那些日子很简单。我一个人教几乎所有课程，还想着，尽量让村里的孩子多学点东西，每天就这么忙忙叨叨，也挺充实。”

“可惜，命运竟给了你一张与‘冰人’酷似的脸。”

顾重雨放下教案，苦笑道：“如果命运让一个人承受本不属于他的苦难，那这个人应该接受，还是奋起抗争呢？”

还没等柳如言回答，屋外传来了一个童稚的呼喊声，打断了她——

“顾老师！顾老师！”

一个胖乎乎的身影，跃进了屋内，朝着顾重雨跑去：“顾老师回来啦！冬子想死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