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航悠悠醒转，呻·吟着睁开了眼。

“声音没了？”李航张口问。

王一帆还没来得及回答，视线尽头最初的那扇黑门中，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面上带着邪气凛然的微笑，声如轻柔而不可琢磨：“你找我？”

从黑门中走出来的人，竟然是曹金贵，他脸色苍白的吓人，眼睛如火焰一样鲜红。

“曹金贵？”王一帆无法判断眼前的究竟是谁。

“我是曹金贵。”声音恢复成曹金贵以往的音色。

王一帆追踪着对方的眼睛，冷不防突然一下子将曹金贵推倒在地，然后大叫着陆朵儿：“陆朵儿，快把你的护身符给我。”

护身符扔了过来，王一帆将护身符重重压在曹金贵的双眼上。

曹金贵拼命反抗，后来身体渐渐变软，不再挣扎。

几乎同一时刻，图书馆内所有诡异出现的黑门，倏然关闭，切恢复如常。

曹金贵仿佛走过了无边无际的黑暗，等他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王一帆，激动地一把抱住。

他把嘴巴张得大大的，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对面的王一帆神色惊恐——因为曹金贵的口中，舌·头已经不在了。

“你们是谁，在图书馆里胡闹什么！”一个戴眼镜，穿着白衬衣，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图书馆中。

脸上流露出仓皇紧张，似乎在竭力掩饰着什么。

“方老师？”陆朵儿试探地问。

“你是……”方强扶了扶眼镜，愕然望着面前女孩。

“图书馆里刚刚发生了骇人听闻的一幕，我觉得张南的死，很可能跟图书馆的异常有关系。”陆朵儿说道。

“图书馆里只有我一个管理员，你难道要说是我害死了他？”方强又扶了扶眼镜。

但王一帆，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和不安。

王一帆掰开了曹金贵的嘴，转向方强：“方老师，你好好看一看，这就是图书馆刚刚发生的一幕惨剧。你身为一位老师，我希望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就算你逃得掉法律的制裁，也将受一辈子良心的谴责。”

方强似不忍看，把头转向一侧。

王一帆和李航架着曹金贵，陆朵儿紧紧跟着，四个人快步走出了图书馆。

偌大图书馆里，便只留下了方强萧索的身影。

……

王一帆和李航，要把曹金贵送去医院。

但这家伙死活不肯，说自己一点事也没有。

王一帆和李航拗不过他，只好先把他带回曹金贵的寝室。

陆朵儿则急急火火去找张桐了。

刚回寝室，王一帆便迫不及待询问曹金贵，究竟遭遇了什么事。

曹金贵无法说话，就用笔在纸上写下——

“我大部分没有印象了，唯一一次有过意识，那是在一间很小很黑的房间里，里面有股腐臭味，像是肉烂掉的味道。”

“然后，我听到有人在唱歌，有男人、有女人、还有老人和小孩……但因为太黑，我什么也看不到。”

“我拼命想呼救，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舌·头没了。”

王一帆心中万分疑惑。

舌·头被割掉，但曹金贵看样子没有任何疼痛不适，也没有流血的迹象。

李航打了饭回来，三个人简单吃了口。

没多久，陆朵儿和张桐也都赶来了。

张桐秀眉蹙起。

他给王一帆带来了一个消息：“刚刚方强去执法局自首了，他承认，张南还有三年前失踪的几个学生，都是他害死的。”

“他说原因了吗？”王一帆问道。

张桐点了点头。

“方强之前是一位音乐老师，而且还小有名气，在国内一些比较出名的比赛中拿过奖项。蓝海学院今天的图书馆，在几年前其实是音乐教室，方强就在里面教课。”

“几年前，他带了一班学生，里面有几个很调皮，甚至可以说是性格暴力的男孩子，他们来学习音乐，都是被家人逼得，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甚至是憎恶。”

“这群男孩子，不止一次，在教室外的墙壁上乱涂乱画，甚至公然霸·凌其他同学。”

“方强开始时选择默默容忍，但后来，他实在忍无可忍，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坏孩子，侮辱和亵渎他毕生追求的艺术。于是，方强进行了一次猛烈的回击。”

“他把几个坏孩子单独叫到教室里，在饮料里掺安眠药，哄骗他们喝下，然后一个个残忍地杀死，再抛尸在S市郊区一个偏院的湖泊里。”

“这几个坏孩子莫名其妙的失踪，引起了很大的风波，执法者找了很久，都一无所获，最终学校出面，赔偿给学生家长一大笔钱，才不了了之。”

“方强自此，就变得越来越孤僻，脾气暴躁。而音乐教室也被许多学生赋予了恐怖的色彩，说那几个坏孩子的失踪，就是教室里的脏东西干的。”

“家长多次找到院领导，迫于压力，学院封闭了音乐教室，改为了图书馆。而方强也由老师调任成了图书管理员。”

张桐将打听来的方强自首的内容一一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