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睛,“恭喜。”
“没关系,是我没告诉你,我们的婚礼也是秘密的。”蒋雍走过来,“宫总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只是探望。”
“哦?我记得,宫总和我妻子,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交集。”
“实在是冒昧了。宫先生走后,每逢听到别人生病的消息,我就忍不住地难过。最近听到夏老抱病,就过来探望,真是冒昧了。”
“多谢您的惦记。”
我抬起眼眸,盯住蒋雍,一字一句到近乎咬牙切齿:“还请您不要难过,尊夫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将“一定”二字,咬得很重。
蒋雍没说话,侧身给我让出了一条路。
谈到蒋雍,我和他的梁子很深。
10年前,蒋雍和他手下的团队,共计47人,是我强行赶出万家地产的。
当时,还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各大媒体将我妖魔化成一条阴狠的毒蛇:亡夫尸骨未寒,就伤筋动骨,将和他一起创业打天下的“元老”们逼出公司。
正可渭“一朝天子一朝臣”,宫杉女士的凶狠,程度可见一斑。
我很无奈,媒体们将万家地产的这次换人风波,描绘成一场险恶的政治斗争。
各路财经专家,在节目上大放厥词。
其实,当年我清出蒋雍他们的原因很简单:一是经营理念不和;二是蒋雍手脚不干净。
宫先生**远瞩,善于把控局势,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窥探出商机,并迅速投身实践。
很多人说,富贵需向险中求,做生意需要包天大胆。
宫先生比别人富裕,只是因为他比别人大胆,豁得出去。
可我知道不是,宫先生是我见过的最为理智、谨慎的人。
只有我知道,他在做出每一项决策之前,都做过数以百计的推演。
宫先生走后,我宫杉自认,无此等视野和能力,经营方式以守住宫先生创下的一亩三分地为主。
我记得宫先生曾说过,现阶段,房地产是盛放经济发展、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财富的聚宝盆。
只要中国经济形势不下行,房产投资就是最稳健的。
而当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不得不停滞之后,这个“聚宝盆”自然会转移到股市上来——从各个国家的发展规律来看,经济是有发展阶段的。
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从未动过其他的心思。
可蒋雍时任总经理,带领的一行人正值盛年,和我的想法不太一样。
当时,很多企业家,都投身于资本浪潮中,成了新一代的弄潮儿。
蒋雍他们看着眼热,于是,想让万家地产转型,将重心放在新兴的投资领域。
我们为此爆发过多番争执。
我的考虑很简单:我请你来做总经理,是为我解决问题、摆平事情、执行我的命令的。
我不需要,也不会容忍,你来质疑我。
谈不拢的话,那就不要谈。
本质上,不兼容的人。是没办法在一起共事的。
再加上,当时我从财务报表上查出来,蒋雍挪用了万家地产4000万的资产,去贷给其他公司,做过桥资金赚取利息,大约赚了200多万。
我对此非常愤怒。
以向法院起诉他,作为要挟,逼他辞职——我不可能要一个,同我意见不合,而且一直都怀有二心的家伙,来经营我宫家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