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黄昏不像处暑一般的光影斑驳，瑰丽多姿。

懒洋洋的光芒照射在雪地上也别有一帆风采。

沐唯沾血的小脸上带着笑意，透过阳光，是那么的美好。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女孩。

栾歌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到无法遮体，深深浅浅的伤口狰狞的爬在身上，有的已经凝固，有的还在流血。

往上瞧，是一张有些拘谨的小脸，大概是感觉自己现在如裸体一般有些不好意思。

脸上皮肤光滑，也并没有营养不良，看来她在栾家过的还不错。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那双蓝色的眼睛。

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才决定了让沐唯去救她。

蓝色的眼睛是巫族人特有的，这个女孩体内有巫族血统。

看来又是一个身世成谜的孩子。

巫族强大的不是他们的实力，而是他们得天独厚的天赋——预知。

当然，这种逆天的天赋并不是每个巫族人都会有，运气占了大部分。

在她开口求沐唯救自己的时候，沐唯就知道，她并不是发现了自己，而是出事前为自己卜算一把，发现沐唯会出现在森林那里。

所以并不是那么巧的就让沐唯遇见，而是有预谋的“巧遇”。

女巫虽然可以卜算预知，但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点。

一生只能为自己卜算一次，而且只能是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才能卜算。

这很鸡肋，因为有的巫族人生活美好，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快死了。

所以有的巫人在这一生都没有为自己算过，以至于这个秘密被淹没在一代代的传承里，到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巫人还可以为自己卜算。

看来她沐唯的运气不错，遇到了一个会卜算的巫人。

这样想着，俨然已经把栾歌当成了自己的囊中物。

而沐唯打量她的同时，栾歌也在看向沐唯，娇小的身材看上去也就四五岁的样子。

身上的衣服虽然比自己强，却也破破烂烂，勉强有件狐裘遮挡。

可那狐裘已经脏的不知道原来是什么颜色了，而且那狐裘明显比她小了一号，看样子是一件旧的。

而那张脸同样脏的看不见原来的容貌，这让栾歌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无奈。

明明还是个连自我清洁都做不好的孩子，偏偏喜欢装的那么老成。

也不知道她有多久没洗澡了。

这心里的腹诽如果让沐唯知道一定会很正经的回答她。

已经三个多月没洗澡了，三个月前还是因为去河里抓冰蟹兽顺便随意冲了冲。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可栾歌知道她是在问自己的身世。

“五年前，我五岁时觉醒了巫人天赋，眼睛也是在那时发生了变化，不过明天就会变回来，不占卜就和正常的人类一样，这次因为是卜算的自己，所以眼睛需要一天一夜才能变回来。”

栾歌有些急着解释，因为那些栾家的家兵在得知自己有巫人血统时，才决定帮助栾清杀了她。

因为他们都不相信，栾城华，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会与巫族人在一起，栾城华很排斥其他种族，所以他们觉得她不是栾城华亲生的。

而在栾城华去雷城办事不在家中时，栾清蛊惑他们杀死栾歌。

起初她也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后来有一次栾城华喝多了，她撞见他在书房痛哭，说他对不起她，对不起他们巫族人的信任。

栾歌这才知道他与自己的母亲是真的有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