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新作为一个旁观者，不好判断顾白在画画课上写字是不是不务正业的跑题，但看着范乐的表情他递给对方一个我很理解你的眼神。

这眼神他不是乱给的，作为灵党内和顾白打交道最多的人，黄建新是一路见证了顾白的不按套路出牌，他是真的理解那种冷不丁就给你一下暴击的心塞感。

甚至他还留着那张说他欠钱不还的寻人启事——没错，顾白为了引蛇出洞特地做的寻人启事最终还是到了黄建新的手中。

每当他看到它的时候，黄建新就有一种上辈子绝对造了孽的感觉。

他当然明白顾白这么干是为什么，他敢说要不是方建宏突然出来打断了他的计划，顾白说不好真能干出什么点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来。

这也是他坚持不吸纳顾白的原因之一。

毕竟，你能指望一个在劫案中让人觉得他是劫匪同伙的家伙能够多高的思想觉悟？

灵党又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收容所。

想到会议中顾白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想做个好人，黄建新轻哼一声，他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信的。

而这次考核，黄建新估摸着他应该是彻底凉了。

看着还在那愁眉苦脸的顾白，黄建新嘴角一挑，很不厚道的笑了。

但没等他笑容彻底展开，范乐随后的开口，让他面色一凝。

“虽然他没有留下图画，但毫无疑问……他通过了这次考核。”

“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纠葛，但我很负责任的说，他的答案是符合我设定的考核标准的。”

看着困惑的黄建新，范乐解释道：

“虽然我也没见过在这种测试中写字的情况，但引灵纸是一种找到灵觉者心理画像的工具，理论上，留在引灵纸上的任何痕迹都能作为分析测试者的依据。”

“而这五个字，虽然看上去好像很扯，出现的完全不合时宜，但我看到了一种情绪，那就是决然。”

“这种决然会让他十分极端，也无比专注于自己的目标。”

“如果他要做个行侠仗义的好人，那么他会做的比谁都出色。”

“但如果他要做个胡作非为的混蛋，那么他也会比谁都肆意妄为，胆大包天。”

……

……

顾白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范乐解刨了，所以他无法当场回应他的判断是否正确。

但‘我是粉刷匠’这五个字，他必须说，这绝对是他此时的心声。

那是在他还在跟铅笔较劲的时候，某一时刻他眼前一花，等他回神就突然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不得不说，有了上次快乐硬币的经验，顾白现在对这种事儿有着相当的心理准备，特别是他发现出现的地方和上次都差不多的时候。

内心那是一个淡定。

瞧着眼前黑咕隆咚的，静悄悄中带着黑色雾气的环境，他没有丝毫害怕，顺着不远处的光直接找了过去，然后他就来到一个水池边上。

“许愿池？”

看着池边石头上已经模糊不清的三个字，顾白对面前更像是水坑的池子表示深深的怀疑。

“这不就是农村田下的泡子么？咋的，换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说着顾白便直接跳进池水，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地方压根不是真实的，这更像是梦的一种场景，而现在他要在自己的梦境中游泳。

“不会水的人伤不起，想游泳就只能在这儿过过干瘾了。”

瞧着身前也不知道多深多远的池水，顾白没啥畏惧的直接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