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那句话说的很心虚,心虚到声音有些发抖她都不知道。
刘蓓蓓微微扬起嘴角,脸上惨淡的笑容让林瑶一愣,接着对着她伸出手:“来蓓蓓,我们一起,我陪你一起。”
刘蓓蓓突然间蹲下身子,然后双腿悬在空中,背对着几十米高的悬崖,看着林瑶坐下来。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当然也知道林瑶在干什么。
“瑶瑶姐。”刘蓓蓓突然间开口,“我觉得活下去太痛苦了,你觉得,死是不是一种解脱?”
林瑶猛然间清醒地认识道,刘蓓蓓没有意识不清,也没有冲动,或许此时她比任何人都清醒,或许此时她的心比任何人都敏感比任何人都疼。
林瑶呆呆地愣了一瞬,接着笑起来。警察看到这两个东方女人说着中国话叽里咕噜,却不知道说什么,但见刘蓓蓓坐下来来,忙准备从侧面绕过去两名警察,万一她要跳楼,好趁她不注意一把拉住她。
“你是觉得太难过了吗?”林瑶随口扯着闲话,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
“是啊,太难过了。我这么爱一个人,可他却那样对我。”刘蓓蓓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蓝色高远的天,喃喃道,“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你一直在劝我,可我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蓓蓓,你听我说。”林瑶索性站在原地,她体会过刘蓓蓓的那种心情,那是一种自我放弃,是一种对这个人世深深的失望。她在牢房中,层无数次放弃过自己。
林瑶也看了看那高远的天,仿佛自言自语地喃喃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受伤了,难过了,心疼了,不知道该如何才能不痛了,所以想着死去才是解脱。蓓蓓,当我深陷牢房时,无数次想要自我了结。”
刘蓓蓓讶异地看了林瑶一眼,转念一想,笑道:“是了,你当时好像已经完全放弃,也根本没有想过要上诉,你不知道那时候我们在外面有多急……”
“是啊,你们很着急,我知道。”林瑶看着她轻轻说道,“我是自私的,当时想,我死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你们爱哭就哭,爱闹就闹,反正跟我无关。可后来我大哥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你就算不为饶以哲想,你也要为你儿子想想啊……”
“那我呢?我该为谁想?”刘蓓蓓突然惨笑,“我也想为我儿子想,可我连儿子也没有……”
“那我呢?你就这么坦坦荡荡地告诉我你根本考虑不到我,我多难受?你刚才也说我放弃的时候你在外面很着急,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着急?你没有儿子可是你有我啊,你有你大哥啊,你觉得我们两个离得开你是吗?你觉得你在这个世上了无牵挂了是吗?”
刘蓓蓓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光芒,林瑶知道,自己说动她了。
林瑶一鼓作气接着道:“你自然是无牵无挂地想要解脱了,那我怎么办?我活该为你哭吗?我说了把你当亲妹妹,如今妹妹去了,我该怎么办,我……”
说着,林瑶哽咽了起来。
刘蓓蓓看着她愣了一瞬,然后安慰道:“你别哭,我知道你关心我,我知道你还牵挂着我,可这世上让你牵挂的人不止我一个,忘了我吧。”
“好。”林瑶很痛快地回答,她对着刘蓓蓓很认真很坚定地说道,“如果你今天从这里跳下去,那证明在你心里从来没有我,如果你对我无情,那我也不必对你心心念念,你跳吧,我会忘了你,你再也不是我的小妹,我这辈子不会原谅你,永不。”